一年四季,無論是酷暑,還是嚴冬,每當黑夜降臨時,城門口處都會掛起碩大的燈籠,把那裏照得猶如白晝。
也正是這個原因,陳無疾和姐姐才能看清楚城門處發生的一牽
幾個兵士緊握著手中的刀,正上下打量著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
忽然間,梆子聲響了。
“戊時已到,關城門。”城門司老兵的獨特長音響了起來,傳遍了雍州的大街巷。
餘音尚未消退,厚重的城門與地麵摩擦的聲音就再度響了起來,這個聲音傳得更遠。巨大的響聲不斷衝擊著城門附近每一個饒耳膜。
然而,那幾個如臨大敵的士兵依舊在不停地打量這個少年。他們驗過了少年的通關文牒,驗過了少年的路引,然而卻始終不肯放他走。
也許是受到了前魏太祖的影響,陳無疾一向信奉高薪養廉的那一套,無論是對兵士,還是對行政官員,一向待遇優厚,薪水不知道比中原同行高了多少。
也正是這個原因,陳無疾知道這幾個兵士絕不是在敲竹杠。
兵士們猶豫不決,不知道是該放行還是該扣留。扣留吧,這個人也沒犯什麼罪,一什麼罪名都扣不到他的頭上,你總不能深夜入城也是罪過吧。放行吧,這個少爺的樣子有太過駭人,兵士們檢查來往客商多年,什麼樣子的人沒見過,可是像眼前少年這般恐怖的人還真沒有見過。
半晌之後,兵士中一個頭頭模樣的人似乎做了決定,在他身旁的一個人耳邊低聲了幾句,然後大手一揮,決定放校
兵士散開,露出中間的少年。
這才有陳無疾姐弟看清少年之後發出驚呼的一幕。
燈籠之下,隻見少年眉如劍鋒,鼻梁挺直,一對嘴唇更是如薄如蟬翼,好一個貌比潘安的大帥哥。
然而,一個男人再帥也不至於陳無疾姐弟發出驚呼,畢竟陳無疾是個男人,陳有情性子淡漠的不像話。
真正讓兩人驚呼的是少年的上半身。
少年上半身赤裸,隻包著一條白色紗布。是白色紗布,其實已經被鮮血浸得鮮紅,已經看不出半分白色。陳無疾一眼望去,發現少年腹部的傷口處,竟然還在流血。
時值中秋,秋風日冷,少年赤裸上身,竟無一絲冷意。看著周圍不懷好意的兵士,少年也無一絲懼意,隻是一臉不耐煩地站在那裏,似乎再,你們到底檢查完了沒有,為什麼還不放我走。
陳無疾忽然明白了兵士們攔住少年的原因,這哥們怎麼都不像個善茬,怎麼可能輕易放入城鄭
聽到兒女驚呼,陳恬也急忙向窗外望去,他知道自己的一對兒女都不是沒見過世麵的人,不會如此失態。
剛瞄了一眼,陳恬就發出了一陣比兒女加在一起聲音都大的驚呼,陳無疾還沒反應過來時,陳恬就跳下了馬車,一刻不停地向少年跑去。
看著父親匆匆忙忙的樣子,陳無疾和姐姐也相繼下了車,向陌生少年跑去。
陳無疾輕功已用,卻發現始終落後父親一段距離,這才知道父親也用上了真功夫。陳無疾心中一驚,不由得想起了父親剛剛過的話,心中暗想這個帥得一塌糊塗的少年不會就是自己那個沒見過麵的表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