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 一連三天,安妮都沒有和夏洛克碰麵。
當然,夏洛克和華生正在協助蘇格蘭場偵破一起案件, 不能一直呆在221B的公寓裏。但這並不是最主要的原因——最主要的原因在安妮身上,她甚至比這兩位忙著破案的偵探留在公寓的時間還要少。
每天都是一早吃過早飯出門,到晚上才會回來, 有時甚至趕不上吃晚飯。
哈德森太太非常擔心, 雖然安妮告訴她, 她想盡快熟悉一下現在的倫敦。
華生看著一臉淡然坐在沙發上思考案情的夏洛克,醫生相信不是自己的錯覺, 這兩個人在鬧別扭。
至於原因, 華生醫生根本不想費心去猜——因為一定猜不到。
他坐到夏洛克對麵的扶手椅上,直接問:“你知道安妮最近在幹什麼嗎?”
正雙手合十撐著下巴的夏洛克,聞言轉頭看了他一眼:“你什麼時候開始叫她安妮的?”
華生不可思議地叫了一聲:“老天, 夏洛克!這是重點嗎?安妮突然離開家,正是傷心的時候,你難道不覺得自己應該好好安慰她嗎?”
夏洛克淡定地看著她:“我安慰了。”
“什麼時候?”他們兩個幾乎大部分時間都在一起, 華生可不記得對麵的人什麼時候做過這件事。
夏洛克語氣平淡:“每天晚上。”
華生立刻驚訝地瞪大了雙眼。
他剛剛聽到了什麼?每天晚上, 是什麼意思?不, 停下!一定不是他想的那樣。
終於想起對麵坐著的人是夏洛克.福爾摩斯, 不能以常理推斷。
華生又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你,怎麼安慰的?”哦, 為什麼覺得這樣的自己有點猥瑣?
夏洛克說:“我給她拉小提琴了。”
華生反應了一下, 才想起來, 有一天晚上他模糊聽到客廳有人在拉琴,原來不是做夢。
這個安慰方法,還真是,別出心裁。
“可是你怎麼知道她一定聽到了?”畢竟一個在一樓,一個在二樓
華生看到,夏洛克居然勾唇輕輕微笑了一下,然後說:“她聽到了。”
這一刻,看著這樣的夏洛克,華生居然覺得有點溫暖。
“所以,你知道安妮這幾天在做什麼?”華生問回一開始的問題。
夏洛克說:“我當然知道。”
華生正襟危坐,等著無所不知的福爾摩斯先生給出回答。
夏洛克的臉色卻有些冷下來,剛才輕鬆愉悅的微笑也消失了。
“她在找工作。”夏洛克說。
華生愣了一下。
當然,一個人想要在一座城市生活下去,肯定需要工作賺錢,這毋庸置疑。可是他們現在討論的人是安妮。那位應該住在豪華安逸的公館別墅,穿著漂亮裙子,家裏總是奴仆成群的貴族小姐。
要知道,華生看到安妮住在一樓的那間小臥室時就已經非常不安了。
誠然,哈德森太太將它布置的非常溫馨舒適,但是相比他們曾經光顧過的德波爾公館,華生相信,這間臥室恐怕比德波爾家傭人的房間還要簡陋。
醫生有點啞然。甚至有點內疚。他知道,哈德森太太也有同樣的感覺。不管怎麼說,安妮確實是因為他們的出現,才會意外來到這裏,失去家人和原本富裕寧靜的生活。
“我想,”夏洛克再次沉思地開口,“她也許會搬出貝克街。”
“什麼?”華生驚訝的從扶手椅上站起來,怔愣了半晌,才慌忙說道,“你不能讓她這麼做,夏洛克,你得跟她談談。老天,她隻有十八歲,那太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