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七過去的事(1 / 2)

房間內陷入了尷尬的沉默。

紫山跪在原地,低頭無語。碧珠詫異於沐扶蒼簡直不講理的問題,同情地看了一眼紫山,替她辯解道:“人已經找到了,小姐說的情況不會再發生了,問出的是什麼答案都沒甚意義。”

碧珠想拉紫山起身,被紫山躲開。紫山重重給沐扶蒼一磕頭,聲音沉悶沙啞道:“我知道小姐對我有大恩,本該盡心盡力回報,但是我的親人隻剩下子流一個,她又是被我連累的。我拜師千指,千指為了困住我,將子流強行劫走,當時她才六七歲大,小小一個孩子不知道在千指和郭府吃了多少苦,又降為奴籍,一生難以擺脫伺候人的命運,這都是我欠她的。妹妹在我心裏,實在是比我『性』命還重要。我不和小姐說好聽的謊話糊弄您,如果,真有人拿妹妹脅迫我背叛小姐,我隻好,隻好服從他了,若是因此害苦了小姐,我唯有在報答他的恩情後,以死償還您了!”

紫山果然坦白到底,碧珠聽到一半便勃然變『色』,但是又想手足之情,實在難以割舍,要紫山拋棄妹妹選擇小姐,真是強人所難,『逼』得她把話說到這份上,小姐的心思也是刁鑽了,難為小姐想到一個不可能發生的情況將紫山的真心話套出來。

“小姐,算了,紫山也是實話,好歹她不曾騙人。紫山,要是咱們不說,誰知道子流和你的關係,拿她脅迫你?就算將來有事,大家也要坐下來好好商量,別動不動要死要活。”

紫山和子流之間的關係頗為隱秘,子流自己都未必清楚,加上沐家壓根對郭府產生不了威脅,碧珠根本不曾擔心紫山會因為子流背叛沐扶蒼。

沐扶蒼之後很長一段時間對著碧珠發呆。碧珠勸回紫山後,收拾好書桌地麵,重新洗過臉,忙完一圈回來,發現小姐依然盤腿坐在床上怔愣,催促她道:“小姐快休息吧,再拖會,天就要亮了。”

沐扶蒼垂下目光,輕聲而認真地問道:“碧珠,你也聽見了紫山的回答,如果將來她真背叛了,你覺得我該原諒她嗎?”

“唉,畢竟是親妹妹,隻是離開,不反過來暗算沐家,我覺得還是能理解一下。但要為了子流去害人,不管害的是咱們還是誰,都是做錯了。”碧珠猶豫一下,飛快地續道:“小姐也是,雖然自入京城來,遇見太多你死我活的事情,但小姐也不至於落到身不由己的處境,各種決定全是自己主動做出的。我們……不要變成柳珂的樣子啊!”

沐扶蒼“嗯”了一聲,拉起絲被翻身入睡,卻不知道將碧珠的話聽進去沒有。

半睡半醒間,沐扶蒼聽見碧珠慌『亂』的聲音“……要叫醒小姐嗎?姓魏的真是欺人太甚!”

“……燒樓,他怎麼能!這還是天子腳下嗎?萬寶銀樓……”

萬寶銀樓,誰要燒掉萬寶銀樓!?沐扶蒼一下從昏沉中驚醒,趴起身微惱道:“紫山,外麵出事了?”

紫山似已忘了昨晚的隔閡,劈裏啪啦趕著講道:“半個時辰前萬寶銀樓剛開門營業,南平王府的人突然衝過來,守在門口不許顧客進來,還將夥計打傷兩個,要求小姐一個時辰內出現,不然就放火燒了銀樓。布莊那邊雖然沒傳來動靜,但估計情況也差不多。”

“小姐,咱們去求求賀夫人吧!”先前依附梁府時難堪是難堪,但好歹是個護身符,脫離了梁鳴揚,沐扶蒼不過一個有錢的民女,即使有賀府可以暫住,外麵的萬寶商鋪卻管不了了。

“無妨,堵門打架就罷了,魏希列要是真有在京城拆樓放火的本事,南平王府早就不存在了。他是個渾的,王府能用一個空架子撐到現在,證明裏麵有明白人呢。”沐扶蒼赤腳踏在冰冷的地板上,從梳妝台的抽屜裏拿出一個黑漆螺鈿盒遞給紫山,示意她打開。

這是先前沐扶蒼要求紫山潛入沐家園子拿出來的,整個院子藏了多少寶貝,沐扶蒼就特意吩咐紫山拿來它和文書。盒子不大,裝不進多少物件,本身也不是價值連城的物件,紫山原以為這是沐家夫『婦』的遺物,意義特殊,現在打開才發現裏麵是一枚令牌和一張『藥』方。

“你認認令牌有什麼特別之處嗎?”沐扶蒼平靜問道,一旁碧珠則緊張起來,視線在令牌和紫山中遊移。

紫山擺弄片刻,搖頭道:“背麵刻有虯龍雲紋,皇家的東西。材料很奇怪,像是鐵的,但絕非鐵器,是我從沒見過的,除此之外沒甚特別。”

紫山欲將令牌還給沐扶蒼,突然心裏一動:“小姐是做珠寶生意的人,認材質的能力不差於我,她既叫我看令牌,必然是認定它對於我和其他人有些不同。”又收回手,拔下頭上的發簪,從簪子裏擰出半指長的粗針,在令牌上戳動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