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決意離開
他背對著她，眸底充盈著一抹痛色。
良久，他凝聲問，“你，就這麼希望離開這麼？”
江小蠻的背影一僵，貝齒緊咬嘴唇。她緩緩閉上了眼睛，努力雲淡風清的說：“隻是應該離開了。”
顏無歡驀的回過頭，看著她的背影，深幽的眸中，痛意難耐。最後，他一句也沒有說，靜靜看了她幾秒後，快步離開了她的房間。
直到聽不見腳步聲，江小蠻才睜開眼，轉身靜靜看著他離開的方向。纖細的眉黛深深糾結著，眨了眨眼，眼角滑落一滴淚珠。
她苦笑的伸手拭去，努力笑著，發現嘴角也無力的垂著。明明決定要離開了，心裏為何如此難過呢。
江小蠻深呼吸幾次，開始為自己離開做準備，發現孑然一身，沒有任何有念想的東西值得帶走。
苦笑了幾下，她想到要去集翠閣還銀票，才發現銀票不見了。她有些驚愣的在身上找了找，又跑去將換洗下來的衣裳找了個遍。
妙玉正從屋外進來，見江小蠻不停的在翻找著，奔過去問。江小蠻急忙拉住她，問，“妙玉，你收拾衣裳的時候，有沒有瞧見一張銀票？”
“沒有啊，小姐你找銀票作什麼？”
“還給蘇醉綠啊。”她邊回答邊去翻找，見妙玉疑惑又驚訝的看著她，她急忙解釋說，“昨天晚上，蘇醉綠留下一張銀票，我本來要去還給她的，不想跌到湖裏了，銀票就不見了。”
“小姐，綠夫人怎麼會留下一張銀票？”
“想讓我離開唄，不過，我是要離開了，但我不會要她的銀票的。”
江小蠻一邊尋找一邊解釋，沒發現妙玉已經錯愕的站在原地，臉色有些難看。好一會，她才發現妙玉的異樣，驀的反應了過來。
停止了尋找，江小蠻拉著妙玉走到桌邊坐下，倒了杯茶遞給妙玉，道：“我本來是打算晚一點告訴你的。”
“小姐，你為何又要走？”妙玉有些要哭來了。
江小蠻苦笑，“隻是該走了。”
“可是……”才開口，妙玉臉上就落下了幾滴淚。
江小蠻嚇了一跳，忙將一方絹帕遞給了她，心底複雜不已。人生無不散的宴席，分別總是令人難過的。
忍住心底的酸澀，江小蠻輕聲安慰著她，“日後又不是不能再見麵了，我隻是離開瑞王府，又不是生離死別的。雖然我一直不相信緣份，但那句話還是說的不錯的，有緣自會相見的。”與其是安慰妙玉，不如說是她在安慰自己。
妙玉哭的更厲害了，一邊哭一邊說：“妙玉舍不得小姐，自從小姐來了瑞王府後，一直都沒把妙玉當下來，反而時常為妙玉出氣。妙玉心裏一直記著小姐的好，一直想要報答小姐，可是……”
被妙玉的眼淚感染，她的眼睛也有些酸酸的，忍住欲落下的淚珠，江小蠻努力綻放出一抹笑容，“傻丫頭，我又不是死了，你哭的這麼傷心幹嘛。”
好不容易安撫了妙玉不哭後，江小蠻立刻前往湖邊去尋銀票。冷風吹過，揚起她素白的裙。
幾乎在落水地方翻了個遍，眼見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依舊不見銀票的蹤影。
她坐在湖邊，凝視著湖麵歎了口氣。緩緩閉上了眼睛，享受著此刻的寧靜。明日，她便要離開這個地方了。
正閉目養神時，身後響起一陣輕巧的腳步聲，不一會便到了她的身後，緊接著溫柔甜美的聲音傳來。
“小蠻，你要離開了嗎？”
江小蠻輕輕點了點頭，隱隱能聽到楚惜弱衣袂飄飛的聲音。不用回頭，就可以想像楚惜弱一身飄若輕風的衣裙，映襯著她絕美的風姿。
楚惜弱在江小蠻身旁坐了下來，目光溫和的凝視著她，“你曾經跟我說過，你無處可去，如今為何要離開？”
“天大地大，總還會有我能呆的地方罷。”
楚惜弱臉色微微一僵，“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也不是那個意思。”江小蠻微微一笑，扭頭看向她，“隻是，在瑞王府住了這麼久了，也該離開了。”
楚惜弱久久凝視著她，最後，隻是輕輕歎了口氣，沒有再說話。
直到夜幕降臨，楚惜弱極認真的對她說：“就算是離開，也不急著明天就走。你就留在府裏陪我幾天再走，好嗎？”
江小蠻剛想拒絕，就聽到楚惜弱堅定的聲音響起，“不許拒絕。”
她苦笑，“你都不許我拒絕了，那我就隻能恭敬不如從命了。”在沒有找到銀票還給蘇醉綠前，她也隻好留下來。
天祁院，顏無歡靜靜坐在椅子上，目光落在書架上，毫無焦點，腦海裏還回想著江小蠻在白天裏說過的話。
明天，她就要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