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心寒如冰
天邊，陽光劈開了淡淡的雲霧，灑落一地的溫暖。
見顏無歡久久未回答顏無缺，想他大概是擔心顏無缺會受不了，才久久未言語。江小蠻拾階而下，想替他開口。或許，整件事她去說，才是最適合的。
才走出一步，顏無歡淡淡的開口了，“我也才剛到，正要離開。”
聞言，她看向顏無歡，隻見他俊逸的臉上沒有任何情緒，眉頭緊蹙。
她的心微微一跳，轉念一想，這幾日，為了她，他們吵的近乎反目。若直接讓顏無缺知曉昨晚的事，隻怕會讓顏無缺產生誤會。
江小蠻撫了撫額，心裏暗笑，自己居然似驚弓之鳥般，這一點也不像她了。自嘲的笑了笑，她還未及開口，又聽見顏無歡淡淡開口了，“無缺，若你決定了要跟江小蠻在一起，那就做你想做的，別再像先前那樣失魂落魄了。”
他的話甫一說完，江小蠻的心口便狠狠一縮。她震驚的僵在原地，澄澈的大眼睛瞪的不能再大，眸底那錯愕的光芒，夾雜著苦痛，瞬間將她吞噬。
驀的，江小蠻的唇邊，浮起一抹冷冷的笑意，在清晨的日光下，顯得是那麼蒼白，那麼飄渺。
昨晚他的柔情，讓她幾乎以為他對她是有情意的，卻原來是她自作多情了。
江小蠻原本跌落到冰棱中的心，被他昨晚一點一點溫暖了，如今卻再一次掉到了無盡的冰冷中。
那一瞬間的冰冷，令她整個腦海都空白了。慢慢的，她全身一點一點冰冷起來。她無法再站立，整個人差點跌倒在地。
顏無缺也有些驚訝的站在原地，他還不敢相信之前強烈反對的五哥，竟然妥協了。瞬間的喜悅，充盈著他整顆心。他急切的望向江小蠻，隻見她臉色蒼白，有些站不穩，驀的移步到她的身旁，伸手扶住她，急切的問，“小蠻，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讓我看看。”
顏無缺將手搭在她的脈搏上，蹙眉道：“脈象還平穩，沒什麼問題，是不是沒休息好？”
他的聲音就響在她的耳跡，她卻仿佛在就一瞬間失去了聽覺，目光直直落在顏無歡的身上。他臉上的淡漠，令她的心劇烈疼痛，就好似有尖刀在一下一下刺著她。
昨晚，那個溫暖的擁抱，是假的嗎？
接下來，顏無歡說了什麼，顏無缺又說了什麼，江小蠻一句也不曾聽到。所有的意識都好似被抽離，她就像一個活死人般，恍惚的任同顏無缺抱著，直到身體觸到床，才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聽到門“吱呀”一聲被關上，眼角強忍的淚水，才決堤般落下。
江小蠻在床上躺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二是天還未亮，才起來。
妙玉也跟著整整一天一夜沒有休息，一直在屋外守著。見她起來，急忙要去廚房拿吃的過來，被江小蠻製止。
妙玉擔心道：“小姐，你一天一夜都沒有吃東西了。”
江小蠻搖了搖頭，她沒有一丁點胃口。
這一天一夜，她也是一會醒一會睡著的，心緒也已經平靜了下來。或許，她已經想清楚了，或許，她還是不明白。
江小蠻走到庭院裏坐下，妙玉一直緊跟在她身旁，生怕她出點什麼事。隻見她與平常並無異樣，隻是安靜了一些，才稍稍落了心。站了一會，忽然想起什麼事，急忙跑到了廚房去，不一會，就見她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白米粥出來，夾雜著一股淡淡的藥味。
聞到藥味，江小蠻不由的皺起了眉頭。
妙玉將粥放到她的麵前，道：“小姐，這是六皇子親自熬的藥粥，剛才有事突然離開了，他囑咐奴婢在小姐起來後，一定要喝了這藥粥。”
聞言，江小蠻心微微一痛，問，“六皇子一大早就來了雪閣院？”
“不是，六皇子也在外麵守了小姐一天一夜了，今天早上才離開的。”
她的心中，頓湧上一抹酸楚。麵對顏無缺的深情，她有些無力了。想起那日在竹屋前，其實她言語中已經拒絕他了，事後也一直躲避著他。她猜想著，或許他應該知道她的心思了。
幽幽的歎了口氣，江小蠻抬手舀了一勺粥放在嘴裏，淡淡的苦味瞬時彌漫在整個口腔內，一點一點順著喉嚨滑下去。
似乎是想讓苦味壓住心中的苦澀，江小蠻一口接一口的喝著粥，不一會，就將粥給喝完了。她仰頭，看著妙玉，“還有麼？”
妙玉一怔，後是一喜，連連點頭，奔向廚房裏。
江小蠻一連喝了三碗粥，直到呼吸都有淡淡的藥味，才停了下來。將空碗遞給妙玉時，才發現她眼睛紅紅的，有點腫。這才知道，妙玉也跟著守了她一天一夜，沒吃東西了沒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