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受重傷
江小蠻心裏在想著事，便也沒有什麼胃口，纖手執著筷子，有一搭沒一搭的撥弄著碗裏的飯菜。
無意的抬眸看向對麵，隻見楚惜弱笑盈盈的盯著她的右手，笑的別有深意。目光微微一偏，隻見顏無歡麵色有些凝重，一雙黑眸如暗夜般深邃，直直的落在她的手腕上，俊美非凡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連平日裏總與她作對的蘇醉綠，神線也是落在她的身上。
江小蠻凝眉問道：“你們，為何這般看著我？”
“小蠻，我這是應該要跟你道喜了吧？”楚惜弱臉上的笑容更為奪目，目光瞥了鐲子一眼，又落在她的臉頰上，笑道，“祝你跟六弟白頭偕老。”
楚惜弱的話，令她心驚肉跳。江小蠻百般摸不著頭腦，隻見他們都是盯著她手上的鐲子在看，驀的似反應了過來，腦海裏閃過一個不可置信的念頭。
聲音少了一分底氣，撫著腕間的鐲子，她問：“你是說，這個鐲子它別有一層深意？”
她的話間方落，楚惜弱倒有些驚訝了，“難道，你不知道這它背後的意思嗎？”
江小蠻心中乍然一驚，已然明白了些什麼，隻聽楚惜弱娓娓道來，“六弟在送你鐲子時沒跟你說這鐲子背後的意義？我也是聽無歡說的。當年，這鐲子是皇上送給顰妃的定情信物，顰妃再給了六弟，待他找到了深愛的女子，就將這鐲子送給她。你接受了這個鐲子，便是接受了他的心意，願意與他一生相守。”
“什麼！”江小蠻隻覺得後背發涼，腕間的玉鐲瞬時變得燙手一般。無缺待到她手上時，她瞧著他神情的認真，心裏儼然有些忐忑。她沒想到，這玉鐲背後有另一層深意。
為何無缺當時在將鐲子戴到她腕上時，不將這層意義說出來呢？莫非無缺察覺到了她的心思，怕她拒絕，才說隻是普通的鐲子？
可是，連楚惜弱都知道這鐲子的意義，可見知道這鐲子意義的人很多，她知道隻是遲早的事，他又為何要瞞她呢？
這一瞬，無數種滋味齊齊湧上心頭，疑惑、落寞、複雜、愧疚、驚愕，所有的情緒交織在一起，複雜的連她自己也說不清楚。
無缺已經認定了她麼？
江小蠻垂手，衣袖將玉鐲掩藏於袖間，她暗中用手，想將它擄下來，始終擄不下來，手腕也被擄的生疼。
驀的，她起身，臉上掛著一絲勉強的笑容，“我吃飽了，先告退了。”
在起身的那一刻，她情不自禁的望向顏無歡。他一直不動聲色的坐在那裏，右手緊握著茶杯，深邃的目光深沉似夜，靜靜的落在她的身上。
有一瞬間的恍惚，江小蠻收回了目光，轉身匆匆離開了大廳。
腦海中，還回響著顏無歡臉上的神情，如若她沒有看錯，她似乎看到了他眼底那抹一閃而過的痛楚。
驀的，她自嘲的笑了笑，許是自己的錯覺。
離開大廳，江小蠻徑直往顏無缺的院子走去，每走一步，她都覺得腕間的鐲子燙的厲害。一路往他的院子走，她就對手上的玉鐲撥弄了一路。腕間已經通紅一片，手指輕輕碰一下都覺得疼。
院內，有婢女正在打掃。
江小蠻快步走了進去，徑直問，“六皇子人呢？”
“不知道。”
“你們怎麼伺候的，連主子去了哪裏都不知道？”莫名的，她心中有些惱火。無故的發了脾氣，她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連忙道了歉。
屏退了婢女，江小蠻就走到庭院裏的石凳上坐下，她一定要等到顏無缺回來，跟他把一切事情說清楚。
眼光低垂時，瞥到腕上的鐲子，心裏驀然陣陣酸楚。
忽然，一陣冷風迎麵撲來。突然的冷意，令好驚愕的心也慢慢平靜下來，腦海裏的情緒也慢慢分開，最終隻落下黯然。
腦海裏，回想著與顏無缺在一起的每一慕，他曾對她說過的每一句話。江小蠻心中一沉，她沒想到，顏無缺對她用情如此之深。
這一刻，她有一種深深的罪惡感。
當初，如果當初她直言拒絕他，如果當初她不與顏無歡賭氣的答應與他歸隱……可是，世上沒有如果。
無論如何，這一次她一定要與他說清楚。
時近黃昏，天邊的雲彩有些濃厚，太陽早早的躲在了雲層後，隻餘一片紅霞落在天邊，淡而朦朧的光線灑落在京城。
江小蠻抬頭，一束屬於黃昏的光線映在她的臉上，透著一抹淡淡的傷感。
她抬眸，目光緊緊的落在院門口，敞開的院門，依舊隻看到一片彎曲的青石路，以及靜靜怒放著的繁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