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麵對
“你為何這麼看著我？我的臉上有東西麼？” 楚惜弱伸手撫了撫臉，溫柔的目光直直落在顏無歡的身上。
“沒有。”他微笑搖頭，於她，他有些歉疚。自她回府後的這些日子，他的心思全數落在江小蠻的身上，似乎是冷落了她。恍然之間他明白她是哪裏不一樣了，她瘦了許多。
此時，楚惜弱已經替他盛了一碗湯，遞到了他的麵前，“聽鄭管家說，這段日子你吃的並不好，所以我就熬了這些補品，你償償味道如何。”
回想這段時間對她的不在意，又是她親手熬的湯，不想喝這幾個字終究吞了回去。他慢慢的償了一口，腦海裏情不自禁的又浮現出另一個畫麵。
江小蠻一臉得意的看著他，嘴角彎彎，眼睛裏有期盼的問他味道如何。他故意回答一般般，就被她搶了碗。
在心底輕歎了一聲，顏無歡放下了碗，嘴角一抹笑意蕩漾開來，道：“很好喝。”
“真的嗎？”聽到了誇讚，楚惜弱露出了一抹明媚的笑容。
瞧著她臉上的笑容，他的長睫微微顫動，她臉上的笑容似在告訴他，隻要他開心，那比什麼都重要。
這時，他的內心對她的歉疚更深。
驀然間，他注意到她的手，眉頭凝結，“手受傷了？”
聞言，楚惜弱慌亂將手藏在身後，慌亂的搖頭，“沒有受傷。”
顏無歡抬眸定定看了她一會，伸手抓住了她的右手，帶到了他的麵前。隻見她細嫩白皙的手背上，赫然出現幾個觸目驚心的水泡。
“擦過藥麼？”他眉頭鬱結著問道。
聽聞他關切的話語，楚惜弱眼睛裏忽然噙著一抹淚珠。
久久未聽到她的話音，他抬眸，隻見她眼角已經有淚珠滑落了下來。他心中一驚，急忙拭去了她眼角的淚珠，急問，“怎麼了，是不是很疼？”
聞言，楚惜弱哭的更厲害。
顏無歡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讓她停止哭泣，隻得溫柔的拭著她眼角的淚珠。
哭了一會，楚惜弱才停止了哭泣，紅著臉，哽咽道：“我隻是……我隻是好久沒聽到你關心的話語了，我失態了……”
聞言，一種微微的苦澀感在他的胸腔蔓延開來。
是夜，起了風，空氣裏一陣冷涼。
顏無歡舉步到了雪閣院，院子裏，沒有了她的歡笑聲，隱隱透著一陣荒涼的感覺。妙玉瞧見他，立刻迎上前去。
顏無歡淡淡的擺了擺手，示意她去忙她自己的。妙玉見狀，飛快的瞥了他一眼，依言退了下去。
他凝立在庭院裏，周圍隻有晚風吹拂著的聲音。
顏無歡緩步走到了她的房間，推開了門。房間裏一片黑暗，空氣中，似乎隱隱還有她的味道。
他走到窗前，推開窗子，月光傾瀉而入。在朦朧的月色下，房間裏的一桌一椅都可以模糊的看清。坐於床榻上，他伸指輕柔的撫著，任自己一顆心在胸腔內悠悠蕩蕩的跳著，這靜謐的室內徘徊。
與此同時，江小蠻正坐在庭院裏，仰頭凝視著夜空。
鐵手端著茶過來時，正好看到她雙手支著額，仰著修長的脖頸凝視著夜空。從他的方向看過去，她整個人如一尊雕像般，一動也不動。
這樣的她，帶著一絲憂傷。
鐵手的心微微一疼，人前的她總是會沒心沒肺的笑著。一旦隻有她一個人，她的落寞就會出現在臉上，幻化成一股悲傷。
斂了斂心緒，鐵手朝她走了過去，順手將茶放在了桌麵，發出小小的清脆響起，他低柔的聲音也同時響起，“在想什麼呢？”
突然的聲響，驚得她從思緒中掙脫出來。江小蠻轉頭看著鐵手，之前的落寞黯然立刻被一抹燦爛的笑容掩飾掉。
她笑道：“沒有想什麼，隻是在欣賞這美麗的夜空。”
鐵手凝眉，看著她的目光是前所未所有認真，“小蠻，若你把我當朋友，無論是喜歡也好，憂傷也罷，不要在我麵前偽裝你的情緒，好嗎？”
聞言，她愣愣的看著他。好一會，她的嘴角挽起一抹苦澀，“以後不會了。”
鐵手輕輕一笑，將茶遞給她，“朋友自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有心思，你可以與我說的。”
“嗯……”她的鼻子酸酸的。
鐵手靜靜的看著她，等待她說出她的心事。
在他的目光下，她喝了一口茶，深深的吸了口氣，才道：“我質問過他，可是得到的答案卻還是他在狡辯，他的拒不承認。我想殺他，可是，我下不了手。”她一字一句，似一把尖刀，在剜割著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