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識出
黃昏下，江小蠻與鐵手皆未說話，沉默的坐在院裏的大石上。顏無歡走到後院，就見到兩人並坐在一起，醋意頓時湧上心頭。
“江小蠻——”冰寒的聲音乍然迸出，他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然的笑意，幽深的眸光落在江小蠻的身上。
聞言，江小蠻驚的從石頭上跳了起來，目光驚愕的看向顏無歡。鐵手此刻也已經站了起來，目光複雜。
鐵手站在她身旁，深深刺激到了顏無歡。他依舊凝立在原地，臉上一片陰鶩之色，那幽深似湖的眸子，眸光變幻莫測，極其複雜。
鐵手似一點也不懼怕他，臉上波瀾不驚，清澈的眸與他的目光撞在一起來。兩人的目光相撞，刹那間，似乎有一陣刀光劍影般。周圍的氣氛，也在這一刻驚變。
江小蠻驚愣的站在原地，說不出話來。眼前的顏無歡，有一種王者的霸氣，又有一種與生俱來，攝人心魄的氣勢。而這樣的鐵手，是她不曾見過的，他的身上突然也散發著一種王者的霸氣，好似潮水般湧來。
顏無歡之前一聲江小蠻，是試探，還不是已經識出了她的身份？若是識出了她的身份，此時他在她麵前露出這樣的氣勢來，是要為了她，迫使鐵手不準呆在她的身邊嗎？
江小蠻的心無端生出一股迷亂來，唇邊勾起了一抹自嘲的笑意，她使勁晃了晃頭，努力將這抹胡思亂想的思緒揮散開來。
此時，顏無歡神色一凝，身上的氣勢排山倒海般迸發而出，冷冷道：“本王與江捕快有話說。”言外之意，是命令鐵手離開。
聞言，鐵手並未有離開的意思。
知鐵手是擔心她，江小蠻凝眉輕歎，淺笑道：“鐵手，我應付的來，你先離開一下吧。”
語落，他身上的氣勢有所散去。他凝視著她，低柔的聲音響起，“那我就在院外，有事就叫我。”
江小蠻點頭，看著鐵手的身影走出了院子。鐵手甫一離開，院子裏的氣氛又在瞬息間發生了變化。
顏無歡隻是看著她，也不說話。江小蠻在他的目光中好不自在，又有些不安。她迎著他的目光，眯眼輕笑，淡淡道：“不知王爺，有什麼話與我說。”
“你真的要留在這裏當捕快？”顏無歡低首，深邃的眸光直直鎖住江小蠻，淡淡問道。隻要一想到她留在這衙內，整日裏與一群男人廝混在一起，就有一股無名的怒火竄上心頭。她與鐵手曖昧的模樣，更令這股火燒的劇烈。
他的話，令她心微微一顫抖。
江小蠻淺淺笑道：“瑞王，我有些聽不懂你的話。我留不留在這裏當捕快，無需征得你的同意，也與瑞王應該沒有任何幹係吧？”
顏無歡軒眉緊擰，俊美的臉上，一片冷凝。她淡漠的話語，令他的身子忽然一僵，波瀾不驚的黑眸中，刹那間如風卷雲湧般。
“你在裝什麼傻？”顏無歡深幽的黑眸，緊緊瞅著她。
江小蠻心底翻湧著巨浪，麵上還努力保持著平靜，她故作淡然，“瑞王，你是不是認錯人了？還是你也認識一個叫江小蠻的人？不過，這世上長得相像的人大有人在，聽瑞王的口氣，大概那個人是一個女子，不過我卻是一個男人。”她一口氣說完，岔了氣，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顏無歡俊美的臉上，黑沉的更加厲害，眸底情緒瞬息萬變。良久，他的聲音冷若冰霜，凍結了她所有的偽裝，“小蠻，不要再裝了。抹黑臉，粗著嗓子，你當真以為我就認不出你了嗎？”
聞言，江小蠻心中一沉，終於放棄了最後的掙紮。
她仰頭，道：“沒錯，我就是要在這裏當一個小小的捕快，懲惡揚善。”
顏無歡聞言，眉間的鬱色愈加深濃，他陰鶩的直視她的眼睛，道：“堂堂一個六皇妃，居然女扮男裝，廝混在一個男人堆裏，成何體統。”
似聽到一個天大的笑話般，江小蠻無所顧忌的大笑起來。
“你若想用那些禮儀來壓我，我自然是說不過你。可如你所說，我是無缺的王妃，就算要管，也是無缺來管，還輪不到你瑞王來管。”
她說的刻薄，話語刺痛他的心。
“啪！”樹枝斷裂的聲音傳來，在庭院裏突兀的響起。隻見顏無歡手中折了一枝梅枝，指節蒼白突然出。
最終，他什麼話也沒說，轉身離開了。望著他離去的身影，江小蠻身子顫了顫，無力的坐了下去。
鐵手再次走到院子裏時，就見到她神色黯然的坐在那裏，一動也不動，眸光湧起一抹深深的痛苦。這一瞬間，似乎有一股酸楚，如風般灌入心頭。衣袂在冷風中，獵獵作響。努力斂去眸中的黯然，鐵手勾起了一抹溫暖的笑意，朝她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