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新傷舊傷
閉著眼，江小蠻感覺到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沒有多少睡意的她，現下更沒睡意了。屋子裏很是安靜，她悄然伸手按在胸口，生怕他聽到她狂亂不安的心跳。
不知過了多久，江小蠻腦中依舊是一片慌亂。因為她能夠感覺到顏無歡已經走到了床邊，那雙深邃的可以吸人的目光，正落在她的身上。
被他看得實在是心神俱亂，臉也越來越紅了，似火燒般。江小蠻正不知所措時，身側的床榻一沉，顏無歡已經坐到了床邊。
她再也淡定不下去，身子好似雷擊般一僵，迅速的睜開了眼，同時身子彈坐了起來，後背死死抵著床的裏側。這才發現，不知在何時，他已經點燃了木案上的蠟燭，室內不再是一片黑暗。
江小蠻閉了閉眼，適應突然的明亮。腦海裏在此時突然冒出一個念頭，她剛才臉紅時，豈不是被他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得到這個認知，她的身子輕輕戰栗著，臉更加的紅了，卻是尷尬的紅。
江小蠻緩緩睜開眼，努力裝出一副坦然的模樣，目光淡淡的望向顏無歡。隻見他靜靜的坐在她的床邊，臉色有些蒼白，薄唇也有些幹裂。
她呆了呆，問道：“你怎麼了？”
顏無歡也未說話，隻見他睫毛顫了顫，目光靜靜的看著她，眉眼之間透著幾縷倦意。昏黃的燭光下，他的麵色蒼白的厲害，仿佛被鍍上了一層慘白。
江小蠻心中一驚，立刻伸手撫上了他的額頭，灼燙的溫度令她心中狠狠一顫，聲音也急切了幾分，“天哪，怎麼燙的這麼厲害？”
語落，她急忙從床上躍了下來。還未走一步，就被他拉住，低沉的聲音響在耳畔，“不要走。”
“我去給你找大夫。”江小蠻一麵扯開他的手，一麵急道。
顏無歡卻似小孩子一般，就是不鬆開她，“天都沒亮，藥鋪還沒開門。更何況，我又沒有生病。”
江小蠻抬手，屈指對著他的腦門就是一敲，“都燙的跟火爐一樣了，還沒有生病。你先鬆開我，我去找掌櫃的，問他要點降溫的東西來。”
顏無歡瞅了瞅她，鬆開了她的手。
江小蠻立刻奔出了房間，再次回到房間裏時，顏無歡已經昏昏沉沉的睡著了。借著燭光，她看到他靜靜的躺在那裏，潑墨似的長睫長長蓋在眼睫上，臉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
心顫了顫，江小蠻快步上前，將浸濕的毛巾敷在他的額頭上，隻能先替他降溫，等到了白天再去找大夫。一次兩次……她也不記得自己替他換了幾次毛巾，期間他直喊口渴，她急忙倒了茶，一口又一口的喂至他的口中。直到她感覺到他額頭上的溫度漸漸恢複正常，空落落的一顆心，才有了一絲安定。
她側頭看向窗外，天還未亮。腦海裏浮現出在小鎮見到他時的模樣，當時就覺得他臉色有些蒼白，卻隻顧著想住宿的問題了，並未在意。後來他與黑衣人交手時，也比較吃力。
一想到這，江小蠻就有些不滿的看向昏睡著的顏無歡，心裏莫名的有一股氣。明明身體不舒服，還逞能不看大夫。若不是後來他身影衛及時的出現，現在隻怕都成了黑衣人的刀下魂了。
彼時，她有些憤憤，又有很多的疑惑。不知不覺中，趴在床邊迷迷糊糊的睡著了。也不知睡了多久，隻覺得渾身有些酸痛，醒來時，天已經大亮了。
江小蠻動了動酸痛的胳膊，這才發現，自己竟然是躺在顏無歡的懷裏。明明她是趴在床邊睡著的，怎麼會？她急忙從他身上爬了下來，心底裏暗自煩亂的一會，回頭一瞧，暗自慶幸他沒有醒過來。
她重重的拍了拍臉頰，試圖揮去臉上潮紅的溫度。隱隱感覺到有哪裏不對，回頭望去，隻見顏無歡已經緩緩睜開了眼，目光靜靜的看著他。不受控製的，臉頰上剛退去的溫柔再度回來。
江小蠻尷尬的笑了兩聲，“你要不要喝水？”語落，她轉身就走到了桌邊，倒了杯過來給他。
顏無歡一口飲盡茶，眨了眨眼睛，濃密的睫毛間透著幾縷無力，深邃的眸底卻是飽含著笑意，將茶杯遞給了她，“還要。”聲音有些沙啞，可能是因為風寒的緣故。
聽到他的沙啞之音，江小蠻有些心疼的望了他一眼，轉身又倒了杯茶給他。
顏無歡接過茶，這一次是一口一口的慢飲，瞧見她離開，他立刻伸手抓住了她，急急的吞下茶，險些嗆住，問道：“你去哪裏？”
江小蠻隻覺得手腕似被烙鐵抓住一般，灼的厲害，心跳也跟著跳的極快。她努力將緊張壓下去，淡淡道：“我去找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