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熟悉的身影
江小蠻抬首，看到顏無歡緩步走來。寒月下，他一襲白色袍服，卓然而立。一陣夜風拂來，他白衫當風，在風中獵獵飛舞。迎著晚風，顏無歡走到江小蠻麵前，站定。
在他走到她麵前時，她垂下了頭。
目光所及之處，還是能看到他白袍的下擺，她這才發現她白袍上精致的刺繡，上麵刺的是朵朵蘭花。
靜謐，兩人均未出聲，院子裏隻剩下駭人的靜謐。
他在她身凝立良久，哀歎一聲，轉身離去。當他走至門口是，忍不住回望了一眼，見她依舊垂著頭。再次歎了一聲，轉身隱沒在夜色中。
顏無歡已離開許久，江小蠻才抬起了頭，目光微顫的往院門口望去，心中忍不住湧起一陣酸澀。不知為何，一旦回到瑞王府，她就無法麵對他，兩個人獨處時，都會充斥著一種壓抑。
默然歎了口氣，江小蠻起身回了房間。躺在久違的舒適的床榻之上，這一夜，她卻是輾轉反側，失眠了。迷迷糊糊也不知睡了多久，醒來時已是第二日的正午。
才起床，莫名的感覺到一陣清冷，這才發現，昨天夜深時分又下了一場大雪，一直到清晨才停。
江小蠻趴在窗前，凝視著滿目的純白，眼前一株紅梅在純白的雪中，映襯的更加紅潤。她隨手掬了把雪在手中。不一會，雪就被手心裏的溫度融化成水。
妙玉端著熱水進房時，瞧著小蠻隻著了一身褻衣趴在窗前，急忙放下手中的盤，拿了件厚絨披風裹在她的身上，埋怨道：“小姐，你怎麼都不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邊，這天寒地凍的，凍的生病了可怎麼辦？”
聞言，江小蠻忍不住低低笑了起來。
妙玉微嗔的凝視著她，小蠻即刻解釋道：“好久都沒有聽到你在我耳邊嘰嘰喳喳的說話了，真好。”
“小姐，你還取笑我。”
江小蠻與妙玉打趣了一會後，顏無歡就派來了婢女到雪閣院來，請江小蠻到大廳用午膳。妙玉聽到，忙催促著她去洗梳。江小蠻慢吞吞的，任由著妙玉替她梳著發髻，她並不太想去大廳用膳。
這一磨蹭，江小蠻就磨蹭了兩個時辰，到達大廳時，顏無歡和楚惜弱已經坐在大廳裏了，還有久久未見的蘇醉綠。
蘇醉綠一貫的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也一貫的討厭江小蠻。見她遲遲才來，語氣不禁尖銳的響起，“六皇妃真是貴人事忙呀，用個午膳也是遲遲才來。”
聞言，江小蠻隻是淺淺笑了笑，並不與她鬥嘴。
蘇醉綠又尖銳的譏諷了她幾句，見顏無歡的麵色已經難看，而江小蠻也不接招，她無趣的很，隻好低頭用著膳。
楚惜弱也是凝了蘇醉綠一眼，微笑著走到小蠻的身邊，拉著小蠻坐到她旁邊的位置坐下。她夾了一筷子菜放到小蠻的碗內，盈盈笑道：“多吃點，補補身子。”
小蠻點頭道了謝，低頭安靜的吃著飯。
接下來的這頓飯，自然是楚惜弱不時地為小蠻夾菜，又不時的給顏無歡夾菜，並且時不時送上她嬌美的微笑。
江小蠻安靜的用著飯，眉目恬靜而淡遠。她隻好快些結束這頓飯，這樣她就不用看楚惜弱和顏無歡是如何郎情妾意的畫麵了。
顏無歡一直淡然的坐在那裏，唇邊挽著一抹淡淡的微微。當眸光掃過小蠻身上時，深邃的眸底劃過一絲複雜。
一頓飯終於結束，江小蠻放下筷子，淡淡起身，道：“我先告辭了。”
語落，她提步就要走。
楚惜弱立刻上前，挽住了她的胳膊，目光灼灼的看著她，問道：“小蠻，這次回來王府，你就不會再離開了罷？”
聞言，顏無歡也抬眸，深邃的黑眸中漾起了一層漣漪，靜靜等著她的答案。雖然她若要離開，他是不會準的。但是，他也想知道她的答案。
江小蠻聞之，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既未搖頭也未點頭，隻道：“我隻想好好照顧無缺，直到他醒過來。”
楚惜弱淡淡一笑，溫柔地說道：“聽妙玉說，六弟在聽到你的事後會有反應。我想六弟有你的照顧，一定會盡早醒過來的。”
“我也希望如此。”江小蠻唇邊勾起一個淺淺的笑容，隨後，她施了施禮，轉身離開。一路踩著積雪，江小蠻走至一樹紅梅前停了下來。
瑞王府的梅花開的正好，江小蠻站在樹下，閉上眼睛輕嗅著暗湧的香氣。
江小蠻安分的在瑞王府住了幾天後，終於在第六日，提步走出了瑞王府。這一日，陽光燦爛，早前的積雪也融化了。
踩著溫暖的陽光，她徑直走出了瑞王府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