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起兵舉事
顏無歡緩緩抬眸，目光落在小蠻手中的伏辯上，臉上的神情甚是黯然凝重，一顆心沉了又沉。
良久，幾不可聞的一聲輕歎，他才低低的說道：“小蠻，別忙活了，沒用的。”
江小蠻不禁凝眉，“顏無鬱的證詞都在這裏了，隻要交給皇上看，一切就真相大白，你也會沒事的。”頓了一下，她起身，深深的看了顏無歡一眼，菀爾一笑，“無歡，等我的好消息。”
語落，小蠻緊緊抓著伏辯，離開了天牢。
望著她的背影，顏無歡忍不住再輕歎了一聲，那雙波光瀲灩的軒眸怔怔地出神，眸底是深深的自嘲。
是夜。
皇宮禦書房。
小蠻在太監的帶領下，到了裏殿，彼時皇帝正在書案前批改著奏折，頭也未抬，“如此著急要見朕，有何事？”
“皇上，這裏有一份太子寫的伏辯，還請皇上察看。”小蠻將伏辯遞給了一旁伺候的太監李總管。隻見李總管眸光複雜的瞥了她一眼，才接過伏辯，放到了書案上。
皇帝依舊是披改著奏折，隻道：“朕自會看，天色也不早了，你退下吧。”
小蠻心口一顫，“皇上……”小蠻還想開口說話，就被皇帝硬生生的打斷了接下來要說的話。
“退下。”皇帝聲音沉鬱了幾分，似隱含著怒意。
無奈，小蠻隻得行了禮離開。回想著送伏辯之前顏無歡的神情，又想到皇帝對她送來的伏辯的淡漠，小蠻並未離開，偷偷的躲在了書房外，小心翼翼的將窗紙戳了一個小洞。
小蠻屏息的湊到了小洞前，眯著一隻眼往洞內瞧去，殊知這一看，看到了無法相信的一幕，隻見皇帝匆匆的望了一眼伏辯，立刻將其撕成了碎片，臉上盡是怒意。
一旁李總管低低道：“皇上，您打算怎麼處理此事？”
隻見皇帝將碎片緊緊攥在了手心，臉上一片冰冷，“如今老五又打了勝仗回來，雖交出了兵權，但手下的大將還未全部散去，事不宜遲，隻有將老五發配到邊疆，朕才能安心。”
小蠻震驚的看著這一幕，無法相信所聽到的這一切。
又聽得李總管沉聲道：“五皇子如今是功高蓋主，深得民心，皇上這樣做，不怕引起民心不穩嗎？”
隻見皇帝驀的從椅上起身，沉怒道：“正是因為這樣，朕不得不馬上將他發配到西北冰寒之地去，命他永世不得回京城。”
李總管正要說話，皇帝淡淡哼了一聲，道：“李仲，你跟在朕身邊這麼多年，也是朕的心腹，應該知曉朕非這麼做不可。”
“皇上，老奴明白，良妃是前朝公主，您是怕五皇子太過功高蓋主，恐其生謀反之心。”
“不錯。”皇帝淡淡道，又是歎息了一聲，“朕的這幾個兒子中，老五的才能是他們幾個中最突出的，也是朕最欣賞的。但隻怪他不該是良妃所生，為了保住這帝位，朕不能容他。”
小蠻此刻心底裏翻湧著洶湧的波瀾，突然她是如此的替顏無歡感到不值。為了顏國，他馳騁沙場，用鮮血在保衛著這個國家。而他的父親，這個帝王，竟然怕他生謀反之心，要將她發配到西北的冰寒之地去受盡折磨。
離開了皇宮後，小蠻徑直去了天牢，卻不知道該如何麵對，又折回了瑞王府。一夜未眠，第二天清晨，匆匆洗漱一番，帶著膳食再次到了天牢。
顏無歡似乎也是一夜未睡，臉上帶著濃濃的疲態。小蠻心中一酸，想到皇帝的無情，手指不自覺的緊緊攥著。
斂了斂情緒，小蠻竭力挽起一個笑容，輕聲喚道：“無喚，看我給你帶什麼好吃的來了。”
顏無歡聞言抬頭，眸底是藏不住的失落。
小蠻竭力不讓自己去看他的眼睛，她微笑著蹲下，將膳食盒打開，拿出了一盤盤他喜歡的食物，還一邊用歡快的語調念道：“這是芙蓉糕，這是金酥魚，這是……”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沙啞，開口打斷了她，“小蠻！”
隻這一聲，小蠻眼淚奪眶而出，滴落在食盤上，一滴，兩滴……她完全控製不住眼淚，淚水如雨絲般，滴滴落下。
顏無歡起身走到了牢門旁，伸手輕扣著她的下顎，迫使她慢慢抬頭。望著她眼角的淚水，他眸光一顫，心疼的說道：“怎麼哭了？”
小蠻連忙搖頭，笑道：“才沒有哭，是沙子跑到眼睛裏了。”
“不用替我難過。”他柔聲安慰著她，“我早知道結局會是這樣，怕你替我難過，才讓你不要去的。”
聞言，小蠻坐在了地上，哭的更傷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