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驚悉
第二日一早，顏無憂就要去顏無歡的寢宮探望。
小蠻卻是搖頭，“今兒我不能跟你一起去。”
聞言，顏無憂如驚弓之鳥般抓住她，生怕她再次離開，她緊緊拽著小蠻的衣裳，問道：“為什麼？”
小蠻無奈的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你看看我這眼睛都腫成這樣，如何去。你的眼睛腫可以說是擔心你五哥，可我呢，現在的身份是一個宮女。一個宮女眼睛哭成這樣，不被發現才怪。”
小蠻不去，顏無憂也不肯去，她一定要守在小蠻的身邊。小蠻無奈，隻好去準備了熱毛巾敷在了眼睛上，隔一會就換下來，直到正午，眼睛上的腫意才漸漸褪去。
下午，小蠻與顏無憂剛到顏無歡的寢宮時，就聽到顏無歡在屋內一聲厲斥，“都滾出去——”
隻見鄭興攜帶著宮女從屋內出來，臉上一片沉重。
顏無憂急忙上前問道：“怎麼了？”
“皇上不肯喝藥。”鄭興目光瞥了瞥一旁宮女盤子裏端著的藥碗。
“五哥不是肯喝藥了麼，怎麼突然又不肯喝藥了？”
正在此時，楚惜弱攜著一眾宮女前來，目光輕輕瞥了藥碗一眼，輕聲問道：“皇上是不是又不肯喝藥了？”
鄭興點了點頭。
“你們馬上再去熬藥。”楚惜弱吩咐宮女，又道，“讓本宮去試試。”
不一會，宮女就端著熬好的藥過來了。楚惜弱端著藥正要進去，顏無憂帶著小蠻也要跟進去，被楚惜弱立刻製止，“無憂，你先在外麵等著。”
“我想看看五哥。”
楚惜弱凝了凝眉，又道：“皇上如今正在病著，精神狀態也不好，在沒喝藥之前，人太多了容易讓他頭痛。還是先等本宮進去服侍皇上喝了藥，你再去看他。”
聞言，顏無憂也不想哥哥難受，隻好在外麵等著。小蠻靜靜的打量了一眼楚惜弱後，微微低著頭站在顏無憂的旁邊。
不一會，楚惜弱就端著空了的藥碗出來，淡淡道：“皇上已經喝了藥了，但身體還虛的很，無憂你進去後，別呆的太久，讓皇上多休息。”
語落，楚惜弱緩步離開。
如昨晚看到的一樣，顏無歡依舊是呆呆的凝視著手中的書信，不動也不言語，臉上彌漫著悲傷和絕望。顏無憂幾次都忍不住要將小蠻身在宮中的消息告訴他，都被小蠻一個眼神製止。
回到墨香宮後，顏無憂再次忍不住，問道：“江姐姐，到底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告訴五哥你就在宮裏的事？”
小蠻正倒著茶，聽到她的話，手一僵。
顏無憂又道：“你知道在你離開的第五天，五哥同我說什麼嗎？”
小蠻捧著茶懷，輕輕搖搖頭。
她起身輕輕道：“五哥說，‘我到今日才覺得小蠻是真的離開我了，若小蠻這一輩子都不回來了，那我活著還不如死去’，江姐姐，你知道當時我有多害怕嗎？看著五哥一天天撐下來，都是還希望能夠找到你。我就怕再這麼下去，五哥絕望了，就會……就會……”
“啪”，小蠻失手打碎手中的茶杯，久久不能言語。隻能借著蹲下身子的那會，悄然的落下淚來。
良久，她起身低聲道：“無憂，我要讓你去幫我查一件事。”
顏無憂停止了哭泣，起身重重點頭，“你說，我馬上就去查。隻希望查到後，江姐姐能快點告訴五哥，別再讓他這麼下去了。”
小蠻亦重重點頭，“我會的。”
夜深人靜時分，小蠻腦海裏盡是閃現出這幾日顏無歡的無助，她真的很想上前告訴他，她回來了。可是，她不能。回來的這幾日，她越發覺得顏無歡的病有些蹊蹺。如今她萬萬不能打草驚蛇，唯今之計，隻能等。
隻是，一想到他悲傷絕望的模樣，她就很想去看看他。終於，她還是按捺不住，去了他的寢宮。
幸運的是，殿外沒有人守著。她很順利的就溜進了他的房間，此刻他正躺在床上，似乎正在做著噩夢，眉頭緊緊皺成了團。
見他滿頭大汗，小蠻急忙從懷中陶出了帕子替她拭著額間的汗珠。猛然間，手被狠狠的抓住，隻見他驀的睜開了眼睛。
小蠻驚的急忙掙紮，許是他正是病中的緣故，她隻稍稍用力，就掙開了他的手。小蠻急忙往外跑，卻被他從身後抱住。突然間，不知道他哪裏來的力氣，極用力的一個擁抱，整個身體都被他雙手鎖住，越擁越緊，身體被他硌的生疼。
“小蠻，不要走，不要走！”他的聲音在她的耳畔沙沙的響起，緊接著，有一點一點的濕潤順著他的臉，落在了她的脖頸處，一陣冰涼。
小蠻被他抱著，不知該怎麼辦才好，她原隻想來偷偷的看他，卻不想被他認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