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並沒有任何的耽擱,勾起椅背上的白色大褂,拖到了櫃子後麵。
再出來,已經整整齊齊的穿好衣服。
連溪將頭發紮在腦後,用白色帽子罩住,戴上口罩,將身份牌子扣在前胸的口袋中,做完這一切,她站在櫃子前,藤蔓已經繞到了後麵,直接紮進了木製的櫃子中,將鑰匙勾了出來。
她低頭看著自己光著的腳丫,蹲下來,走到鞋架裏,找了一雙偏大的鞋子,在前麵塞了一雙襪子,俯身係好鞋帶,踢了踢腳,確定不會掉落之後,起身走到架子上,拿起一個托盤,在托盤上放了些基礎醫藥用品。
隨機走到了門前,打開了大門。
夜風一下子從外麵湧了過來。
——
一天前。
連溪替古德拉換好藥之後,準備離開。
“連小姐,我知道你們有交通工具,現在也收集到了足夠的能源。。”
……
“可星際荒原那麼多人掌握著一城的經濟命脈,即使沒有現成的,有那麼多工程師,現成造一艘也花不了多長時間,更別說我一個人就能收齊的能源……姚先生,你想過沒有,你有的別人都可以有,可為什麼他們還龜縮在這個地方?”
“星際荒原之所以被稱為死地,是因為幾乎沒有人能夠從這爬出去,聯盟為了控製星際荒原,有十幾顆‘護衛者’衛星圍繞著不同的軌道進行無死角的監督,一旦判定離開星際荒原的飛行器沒有任何身份識別,直接進行毀滅式的轟炸,你們很可能還沒有飛出大氣層,就已經被炸成了碎片。
“不不不……身份識別並飛船身上的信物,它準確來說是一種電磁波段的識別裝置,為各個星球政府所有。除非是最頂尖的黑客,能夠透過技術侵入,進行電磁波幹擾,誤導護衛者的判斷,其他人都不可能躲過。”
“除非,有官方的波段發射裝置。十年前,有一架押送犯人的戰艦在死亡穀墜落,包括裏麵的物資和儀器都在,可波段發射裝置都去向成迷。”
“那東西,在我這”
“你誤會了,我活不了多長時間了,我並沒有想過能離開這,我隻希望,你能幫我救一個人。”
“他叫柳北。”
……
連溪收回記憶,抹了一把額頭的雨滴,才發現今夜的梅林居然下雨了。
她的視線投向了大門的方向,不再耽擱,匆匆的下了樓,深一腳淺一腳的沿著腦海中的路線走著。
這個地方,她記憶中並不算陌生。
今天的護衛被姚守引開了大半,她著裝太具有偽裝性,在這個固若金湯的研究所,並沒有人懷疑一個醫護人員會有什麼異常,幾個人看到連溪的時候,甚至還打了招呼。
連溪應付自如。
順著大路一直走到盡頭,連溪看到了那扇古德拉描述的大門,深吸了一口氣後,連溪推開了大門。
屋子裏的自感燈自己亮了起來,連溪走進了第一個房間,僅僅一眼,連溪就如墜冰窖。
這裏擺放著的最普通的營養艙,裏麵盛滿了金黃色的液體的液體,每一個營養艙都躺著一個裸丨露的人體標本。
他們安詳的沉睡,並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麼。
這裏是活著的實驗體,五官即使浸泡在液體中,也還是能夠很清晰的辨別出來,連溪迅速辨別著,並沒有發現目標的影子。
偌大的大廳內,足足有近百個玻璃櫃,連溪走到盡頭,看見另一扇門,她大門處紅色標誌和卡槽,似是想到了什麼,用工作證刷開了門禁。
大門被打開,裏麵冰冷的日光燈從儀器中投射過來,照清楚了四周陳列著的是裏麵倒豎著無數個圓柱形玻璃櫃,裏麵血色的液體在冷光的折射下,有些駭人。
這一次放著的並不是活著的實驗體,而是遺體,各種各樣年齡,連嬰兒也沒放過。
有的身體並不完整,四肢殘缺,有的人和植物長成一塊,有的甚至已經辨別不出來原本的樣子,成為了血肉的一團……更多的,還睜著一雙眼睛,帶著臨死前的不甘,盯著這個世界。
連溪手心都是汗水,在這種冰凍的環境下,她還是出了一身冷汗。
閉上眼睛再睜開,連溪平複自己的情緒,一個順著一個往後仔細查看,心裏卻並不希望熟悉的那張臉會對上。
正當連溪看到一半的時候,旁邊的側門突然打開了,一道身影探了進來:“誰在那,怎麼不開燈?”
隻聽啪的一聲清脆的開燈聲。
整個標本陳列室明亮如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