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河聽張明嶽讓他訴說冤屈, 真真是臉往下拉, “這事我還真是冤,都快比肩竇娥了。”
“你別貧嘴,說說具體的, 說不定我們能給你出個主意。”劉明說。
柳河一臉無奈地述說著事情的經過, “還不是孩子鬧的, 本來我跟唐珍結婚,我媽開始有點不樂意,說她是小縣城的人, 世麵窄,容易目光短淺,可看我喜歡, 我媽又沒辦法給我辦回城,主要是她也想抱孫子, 就同意了。”
“結婚兩年多, 唐珍一直懷不上孩子我媽就著急, 每次寫信都催三催四,現在倒好, 恢複高考我回城有望,考試後我媽就寫信讓我跟唐珍攤牌,說半年為期, 要還懷不上孩子就離婚。這叫什麼事呀, 這不是讓我背信棄義嗎?我雖然不是什麼正人君子, 娶了唐珍肯定要好好待她呀, 可這是我媽,我總不能跟她頂牛吧,隻能回信勸解她。”
“這邊呢,我一直瞞著沒敢跟唐珍說,想著趕緊讓她懷上孩子不就行嗎?誰知道唐珍給我收拾東西的時候發現了信,完了,那天不亞於世界大戰呀,說我考上大學肯定跟她離婚,簡直就是陳世美,連門都不讓我進,我哪兒這麼想呀,可她在氣頭上,什麼話都聽不進去,我隻能先在宿舍住著了。”
張明嶽頗為同情地看著柳河,他慶幸自己此生不必麵對這樣的問題,“這考試結果還沒有出來,你媽就想你倆離婚,她就那麼肯定你能考上?”
說起這個,柳河大手一揮,“你要說別的,我不敢保證,要說學習考試,咱從小到大都是被人豎大拇指的,從來沒有掉過鏈子,說句不客氣的話,隻要有錄取的,必有我一份。”
“你倒挺自信,是不是真的我不知道,但敢這麼說大話的,你是頭一份。”張明嶽不以為然地搖搖頭。
“哎,你別不信,看看我默寫下來的答案,你就知道我不是說大話的。”柳河拉著張明嶽,非要讓他看自己的答案。
劉明把兩個人拉開,“柳河,咱現在不說考試呀答案呀,隻說你兩口子的事,現在廠裏都在傳閑話,你要處理不好,真得被傳成陳世美,這名聲可不好聽。”
柳河癱在床上,“我知道,唐珍也知道,其實前兩天我倆已經和好了,可她給我下死命令,說想不出辦法應付我媽就不能回去。”
“應付你媽是沒用的,關鍵還是唐珍懷上孩子。”劉明強調。
“可她就是懷不上,那咋辦?”柳河苦惱地說。
張明嶽問:“沒去醫院看看嗎?”
“去醫院看過大夫,人家說唐珍很健康。”柳河回答。
“那你呢?”張明嶽又問。
柳河一臉懵逼,“我,我怎麼了?我很好呀,很健康。”
“健不健康自己說了不算,你有沒有去醫院檢查過?”張明嶽又問。
柳河騰地坐起來,“什麼意思?你懷疑我沒,沒,沒那啥?”他說話都有點結巴。
張明嶽讓他稍安勿躁,“我既不懷疑,也不肯定,你們結婚兩年多,唐珍懷不上孩子肯定有原因,而原因可能有很多,你也是其中之一,醫生說唐珍很健康,我建議你也做個檢查,排查一下。”
柳河一臉拒絕,“不用吧,哪有男人檢查的,那還有臉見人嗎?”
“是有點難為情,不過這是我作為朋友對你的忠告,去檢查一下,是對唐珍,對你負責任的表現。”張明嶽認真地說。
劉明給張明嶽使眼色,讓他不要再說了,張明嶽順從地點點頭。
柳河雙手抱頭,閉目思考,看得出來他在掙紮,好半天,他睜開眼,“好吧,我決定去檢查一下,早死早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