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明嶽在老爺子麵前假哭白嚎, 說老爺子不人道,淨想著讓自己外孫吃苦去。
老爺子捶了他一下,“想啥呢?別人想讓我賣我還不賣呢, 逗你呢, 這大個人, 連玩笑都開不起, 還不如錢小子。”
張明嶽頓時收起了做戲的樣子, 一本正經地坐下來,“是是是,自從您見著他, 你外孫我就低到塵埃裏了, 看看今天, 您老人家說啥,明嶽你回去, 錢小子跟我去, 多待見人家呀。”
“瞎說,你就是那地上的爛泥,也是我親外孫, 他就是那天上的鳳凰, 跟我也不搭個,沒得想著別人不顧你的道理。說正經的, 這可是好事。當年簡家的事情他們不是承諾你的工作嗎?我打電話提醒他可別忘了當年的承諾, 我想著你上京了就開始參加工作, 這時候都講究個工齡呀、評級什麼的, 咱去了也不吃虧,上學幾年同樣有工齡,還能積累經驗,趙敬說找人給你在好醫院安排個崗位,你到京都就報道去。”
老爺子的話一句一句地甩出來,張明嶽的嘴張得越來越大,“那我上學怎麼辦?”
“該上課上課,不上課就到醫院上班。”老爺子回答的理所當然,他覺得這都不是事兒,大小夥子年紀輕輕可不就是拚事業的時候。
“這個主意是您想出來的?”張明嶽嚴重懷疑這是錢洪磊提出來的,要不然,老爺子早不打電話,晚不打電話,今天跟著人出去一趟,就打電話了,還提到工齡、評級的事情,這些詞在以往可不會從老爺子嘴裏說出來。
老爺子搓了搓額頭,“當然不是老子想的,這是錢小子問我你的打算,我說沒什麼打算,上學後參加工作,是他說如果有條件邊上學邊實踐更好,我不就想到趙敬,正好跟他打個電話聊聊天。”
張明嶽一副早就猜到的表情,靜坐在床上,這個事情信息量有點大,他需要消化一下,在水利醫院,他看的病人也不少,還收過好幾麵錦旗,要在醫院提起張明嶽,大家都會念一個年少有為,醫術不錯,到京都直接上班他是不怵的,可這又是上學又是上班的,別倒騰不開,到時候兩邊都撈不著。
他跟老爺子講了自己的擔憂之處,老爺子咦了一聲,說趙敬會安排好,在不影響他學業的情況下到醫院工作,在學校期間以學習為主,畢業後再正式加入醫院。
“外公,他有沒有說去哪個醫院呀?”張明嶽問。
老爺子搖頭想了想,嗯啊半天,“我忘了,哎呀,我淨顧著跟他說閑話了,沒記住醫院的名字,哎呀,不管哪個醫院,總是不會差的,這個你不用擔心。”
“這倒是。”張明嶽點頭稱是,心裏在默默數著京都都有哪些醫院,會不會分一個離學校近的。
老爺子看張明嶽神遊天外,端起水又喝了幾口,自得一下,躺床上歇著了。
轉天,張明嶽召集了建國、建軍還有錢洪磊,找了兩個老把式,趕著騾車去了苗家,一起搬家具。
到了家裏,堂伯正帶著苗群群的兩個堂哥在包裹家具,都用玉米棒子的皮包上,防止磕了碰了。堂伯幹活兒心細,邊角無論大小都仔細包好,
張明嶽他們用了整整三趟,要拉走的家具才按照苗群群的要求擺放整齊,錢明菲和苗群群在家裏整治了一桌菜,一家人美美吃了一頓,這個事情就算完結了。
家事停當,張明嶽就到火車站排隊買票,比較順利,他買到的是正月十六的票。
回到家,先給錢洪磊送了票,約好了在家裏集合,又開始正式收拾東西,該帶的東西也都打包好,擺放整齊,就等著當天拎包出行。
正月十五,張明嶽一家正吃早飯呢,尹曉紅就來拍門,進來就問火車票的事情,張明嶽把票拿出來遞給她,“明天的票,到時候你來我家裏集合,還是到火車站集合?”
尹曉紅拿錢給張明嶽,把火車票放進包裏,拍了拍,說:“在火車站吧,咱兩家又不順路。”
“好的,你吃早飯了嗎?一起吃點吧。”張明嶽客氣了一下。
尹曉紅笑笑,“謝謝了,我吃過飯來的,這就走。”
張明嶽把尹曉紅送出門,返回來繼續吃飯。
一日無話,等到晚上,老爺子望風,張明嶽到東屋南角,起開地窖的門,從裏麵搬出來一個小箱子,還把地窖的門用土重新掩上。
老爺子看東西順利取出來,背著手回屋了。
張明嶽抱著箱子緊跟著回了西廂房,關上門,叫苗群群來看。
苗群群知道這個箱子裏就是家裏最大的家底,也就是張明嶽說的金子,她滿懷期待地盯著箱子,想從裏麵看出個花兒來。
張明嶽拿起早前準備的抹布,把箱子擦了個遍,才搓搓手,從書櫃狹縫裏拿出小鑰匙,打開了木箱。
“哇,”看見箱子裏金光閃閃,苗群群不由驚呼出聲。在她以前的想法裏,金條無非五六根,充其量十來根,可當她見著木箱的時候,對自己的猜測有了動搖,那麼大的箱子,不可能隻有十來根,但也不能排除裏麵還放了其他的東西,當張明嶽打開的時候,苗群群才知道自己錯的離譜,這已經不能說有點家底了,這是很有家底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