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明秀快步跑出宿舍, 李惠麗趴在床上放聲大哭。
室友們見她委屈的樣子,麵麵相覷,猶豫著該走還是該勸,一時間就這樣看著她哭。
哭了好一會兒,李惠麗才坐起來,抱著膝蓋小聲啜泣,“我跟他算是青梅竹馬, 因為兩家大人交情很好, 從小,他們就打趣要把我們湊成一對, 我們兩個的感情也很好, 要不是後來的事,說不定就結婚了。他去支援農村建設,走之前還跟我說讓我等他, 回來結婚。沒過多久,我也沒辦法去當了知青, 就這樣一直分隔兩地,我抱著信念能回來跟他結婚, 可是,我等到的卻是他結婚生子的消息。”
“你們肯定以為我神經錯『亂』胡言『亂』語, 可是,誰會主動亮出自己的傷疤給別人看, 又不是什麼美好的事情。是, 他是沒有打我, 可肉體上的疼痛怎麼能跟精神折磨相比,簡直是萬箭穿心般,你們不會感受到的。我以為隻是當時疼,過就過了,可沒想到現在再見到他,想到他,我還會渾身戰栗疼痛。我寧願相信自己得了病,可事實給了我一個好大的巴掌,我忘不了他,我羨慕他的妻子能跟他在一起。”
李惠麗神『色』恍惚,眼神絕望,眼淚要掉不掉,活脫脫一個被拋棄的可憐人形象。
室友們慢慢圍過來,其中一個撫著李惠麗的背,安慰他,“薄情寡義,這種男人不值得你為他疼痛為他流淚,你要勇敢地跳出來,去尋找自己的幸福。”
“自古癡情女子負心漢,你還為這樣的人要死要活的,根本不值得。”另一個發話。
李惠麗頭枕在膝蓋上,滿懷深情,“不許你這麼說,他也是被『逼』無奈的,那個女人是別人『逼』他娶的,根本不是他自願的,可現在他根本擺脫不開。其實隻要他肯回頭,我就不計前嫌,跟他在一起,願意陪著他。”
“什麼別人『逼』的,要不是他自己願意,誰還能摁著他的頭拜堂不成?”
“就是,分明就是背信棄義,還說自己是『逼』的,好事都讓他占了。”
室友們議論紛紛,對李惠麗充滿同情,從原來對李惠麗是不是疼瘋了的猜測變成對她口裏的他進行批判。
在他們的認知裏,李惠麗嘴裏的他活脫脫就是明秀的大哥,別無他人。
而這時候,明秀的大哥張明嶽快速去解決了生理問題,準備回教室上課。
他進去前叮囑明秀,“別在這裏耗著了,快回學校吧。”
“大哥,反正也趕不上上課了,我回家一趟看看美萱再回學校。”明秀顯然另有打算。
張明嶽擺擺手,讓她自行安排。
下課了,張明嶽拿上課本追上老師問問題,同去的還有班上其他同學。
老師盡職盡責回答每一位同學的問題,可不知怎的,別人的問題總是排在他前頭。
張明嶽沒在意,在別人提問的時候也認真聽著,對照自己的理解,查缺補漏,也有別人跟自己問一樣問題的,順勢聽了老師的講解。
等張明嶽的疑問得到解答,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的事情了。
別的同學都走了,張明嶽把書放進書包,也打算離開,卻突然被老師叫住。
張明嶽走到老師跟前,“何老師,您找我有事?”何老師是他們班的班主任,平時管事情比較多。
何老師夾起課本,表情嚴肅,“張明嶽,有人反映你從圖書館借的書,總是偷偷拿回家不拿回來,有沒有這事?”
張明嶽沒想到老師過問這個事情,臉有些發熱,“是有兩次。”
“兩次?不止吧,怕有不少次,要不怎麼會有同學專門到我這裏反映。”何老師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