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洪磊走了, 家裏看似沒變化, 實則都應在潛移默化中了。
吃飯的時候尤其明顯, 以前可口的飯菜, 今時不是淡了就是鹹了,有時候還能嚐到甜味。
錢明菲沒什麼胃口, 其他人吃著卻難受, 可誰也沒說, 都默默地吃掉或重新回鍋做做。
大人能忍受,孩子們可沒那心眼, 苗群群大多數都是給孩子們單獨做飯, 偶爾也讓他們跟著大人一起吃。
這不, 子雅咬了一口菜,噗地吐出來, “難吃, 不吃。”
苗群群嚐了口趕緊吐到手心裏,太鹹了,簡直齁人。
張明嶽看這情形, 趕緊把菜撤下來,拿到廚房用溫水泡泡, 嚐著可以接受,才重新端上桌。
這邊張明嶽和苗群群在掩蓋,那邊屋裏, 苗文清在勸導錢明菲, “小磊不過剛剛去, 你就魂不守舍,以前他在部隊的時候,你也沒這樣呀。”
“那能一樣嗎?這是打仗,要死人的。”錢明菲憤著苗文清。
苗文清坐到錢明菲跟前,“小磊也說他是後勤,離戰場還有很遠的距離,安全係數已經是最高的了,你看看你這狀態,不等小磊有事,我們爺幾個先躺下了。”
錢明菲拍了苗文清一下,“說什麼呢?你們好好的,咋就躺下了呢?”
“咋就不會,你看看這兩天的飯菜,要不沒鹽,要不鹹死人,昨天熬的粥,裏麵居然放了鹽又放了糖,那味道簡直了,照這麼下去,下次你做飯放什麼誰知道,我們還敢吃嗎?”苗文清舉例子講事實。
錢明菲低著頭擺弄圍裙,“有那麼嚴重嗎?我吃著還行呀。”
“你吃的都是群群和明嶽回鍋之後的了,當然還行。”苗文清不讓錢明菲逃避,一定要讓她正視這個問題。
“好了,好了,”錢明菲被說得不好意思,“還說個沒完沒了了,我知道這幾天狀態不對,我一定調整,其實想想也沒啥,就當他去執行任務去,以前也沒事,這次肯定也沒事。”
“哎……”苗文清讚歎一聲,“你這麼想就對了,報紙上不是說嗎?去那邊就是起震懾作用,能不能打起來還是兩回事,你就不要杞人憂天了。”
“好吧,你這麼說我心裏好受不少,吃飯去吧。”錢明菲站起來往廚房去。
苗文清跟在她後麵微歎口氣,但願這次的話能聽得進去,再吃兩天怪味菜,他都覺得自己的味覺要出問題了。
可能苗文清的話真的起了作用,也或者是錢明菲想通了,從那天起,她恢複了正常,再也沒做怪味的飯菜,這日子就和順了。
這天,苗群群晚上起夜給孩子們把『尿』,恍惚著外麵有亮,一看是老爺子屋裏透出來的光,心下一轉,忙拍醒張明嶽。
張明嶽一下坐起來,轉頭看孩子們,“咋了?孩子咋了?”
苗群群指著孩子們說:“孩子沒事。”
“哎喲,我以為孩子有事呢,嚇我一激靈。”張明嶽『揉』『揉』腦袋,嘭地躺回去。
苗群群搖著他,“你別睡呀,外公屋裏亮著燈呢。”
張明嶽強睜開眼,支著胳膊下床,到窗口看看,“床頭燈亮著,忘關了?不對,這老頭有點亮光睡覺可不踏實,那就是沒睡,這都幾點了?”
“淩晨一點多。”苗群群看看表。
“你看著孩子睡吧,我瞅瞅去。”張明嶽穿戴整齊,出去了。
推開門,就看老爺子坐在床上抽煙呢,地上煙灰都看得見。
張明嶽上前奪過老爺子手裏的煙杆,“大半夜您不睡覺,還抽那麼多煙,幹啥呢?我不在家您是不是都這樣?還要不要命了?您上次怎麼跟我保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