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傻妹笑道:“這把刀一定是用蜀江水淬過,不然刀鋒不會是魚肚般的青白色。可是這裏距離蜀地很遠,大叔你是從哪裏弄來的蜀江水?”
鐵匠張大了嘴:“……這些都是誰告訴你的?我可不信丁遠山能知道這些!”
丁傻妹不接他的話,把手裏的刀拿起來看了又看,感喟地道:“可惜這鐵質不好,若是能用上隕鐵或者千年寒鐵的話,這把普通的獵刀就能上升為神兵利器了。”
鐵匠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這個村本來是名匠之後淪落至此,開枝散葉,靠著改行做農具慢慢開枝散葉,繁衍成一個大村落,如今村裏隻剩下少數人還做點與兵器相關的東西,他便是其中一個。
而且是裏麵技藝最好的一個。
他年輕時候還夢想著有一天自己能夠鍛造出超一流的刀劍,而不是窩在這個鳥不生蛋的地方做什麼鋤頭鐵鍬!
可是所有的夢想都抵不過生活的壓力,想鍛出好東西,就得有上好的材料。蜀江水他可以跋涉千裏去運回來,可是好鐵沒有銀子是到不了手的,而家裏的父母,身邊的妻兒,全都要靠這雙手養活,他就算再不願意做那些農具,又能怎樣?
隻有偶爾做幾把獵刀時,偷偷淬了蜀江水,他才覺得好像自己還沒有變成一個被生活磨平了棱角的老頭子。
隻不過連這把獵刀,做好了之後放了幾個月,也因為太貴沒有識貨的人買去。
今天聽到這個小女孩的話,那些過去的豪情一瞬間重新回到他的血液裏,令他難以自已地激動起來:“是啊,可惜沒有好鐵,不然……”
眼前這小女孩看起來不過十二三歲,難道她真是他的知音?
丁傻妹雖然這個月裏吃得還算不錯,但身體卻還是那副發育不良的樣子,看起來確實隻有十二三歲。
她就算換了行頭,也還是那副村姑打扮,全身上下找不出一點江湖氣味,隻有那雙晶晶發亮的雙眼顯示出不同常人的地方。
鐵匠不禁問道:“你是誰?”
丁傻妹換了一隻手握刀,指著他背後牆上掛著的一個鹿皮刀鞘道:“大叔,那個刀鞘多少錢?”
鐵匠還沉浸在震驚中,茫然地取下刀鞘給她:“這刀鞘用的皮還是丁遠山打獵後送給他的呢!與這把獵刀本來就是一套的,不另外要錢。”
丁傻妹把獵刀收進刀鞘,一起藏在懷裏:“大叔,你不用管我是誰,不過以後如果我找到了好鐵,一定讓你重新給我打一柄上好的劍。”
她的驚鴻劍,在新婚之夜就被莫青陽取走,如今不知是否還掛在他的身上,想到這裏,她就替自己的劍惡心:
一個齷齪的人,劍術再高也配不起一把清白無辜的寶劍!
鐵匠臉上還是一片茫然,聽她言之鑿鑿,嘴裏不由連連道:“好,好!”
丁傻妹笑道:“這把刀一定是用蜀江水淬過,不然刀鋒不會是魚肚般的青白色。可是這裏距離蜀地很遠,大叔你是從哪裏弄來的蜀江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