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心顏拉著她坐下,也小聲道:“沒什麼的,咱們出來的少,沒人認得我們的。”
轉頭對老板道:“老板,那給我們盛兩碗白粥,粥菜我們要清炒豆芽、酸菜、鹹菜這些,一樣給我們夾點,還有啊,有腐乳也給我們來一塊。”
趙清兒低著頭,嬌嬌弱弱地笑道:“腐乳?”
丁心顏忙著拿勺子,道:“你不知道吧,這兒腐乳也很好吃的,我聽說裏頭都是灰色的,跟普通的不一樣,你在外麵可吃不到這些,隻是可惜沒有紅油的。”
老板聞言,笑道:“姑娘,你吃東西倒是個行家呀!我們不用紅油,但也不是白的,用的辣椒粉,好吃著呢,你們要是喜歡,我給你們倆一人拿一塊!”
說話間,白粥端上來了,粥菜也盛上來了,丁心顏一看,裏頭果然放著辣椒粉拌的灰腐乳,忙用筷子夾了一小塊,放到嘴裏:“老板,這個味兒可是太足啦!不過光喝粥可不頂餓。給我們一人再拿一根油條吧!”
老板爽快地答應著,又拿了兩根油條用盤子裝著,放到桌上。
丁心顏豪氣地拿起一根,掰成幾段,放在自己的白粥裏,用筷子攪一攪,讓油條上都沾滿白粥,放一塊到嘴裏,一邊吃一邊道:
“唔唔,好吃。”
趙清兒大感興趣地看著她這麼豪邁的吃點,一直都有點憂鬱的眼神裏,竟出現了久違的笑意。
隻是她自己卻不這麼吃,還是那麼秀秀氣氣地,喝粥的時候,一點聲音都沒有,也不吃腐乳。
丁心顏笑道:“趙姑娘,你這樣看著我,我可吃不下去呀!”
趙清兒收回目光,歎道:“我隻是佩服你,吃那麼一大口粥和著油條,怎麼能夠一點汁水都不流出來,還是那麼好看呢?”
的確,丁心顏就是有本事把別人做來粗魯的動作,做得那麼理所當然,既不做作,也不粗俗,反而有一種是真名士自風流的感覺。
丁心顏差點嗆住:“你是在說我?”
趙清兒有些著迷一樣地點頭:“當然是。真希望我也能有像你這麼自由的時候。”
她慣會壓抑自己,壓抑久了,連自己的本性都忘記了。
丁心顏別有所指地道:“這很簡單,如果你想要自由自在,隻需要問問你自己,你想要什麼?”
趙清兒苦笑著,眼裏透出一絲茫然:“我自己?她在哪?”
丁心顏聞言心道,這個世上最應該問這個問題的,應該是我吧?
她想起曲比阿藍跟她說起過,方心顏的屍身,到現在還沒找到。
芳蹤何處?恐怕早就被蛇蟲鼠藥,露出白骨了吧?
而那害自己的人,至今總算躍上了武林巔峰,一洗當年被自己壓在身下的恥辱。
她想到此處,又看了看身邊受盡屈辱的趙清兒,想到她雖然已經大仇得報,可也一樣找不回自己了。
這時,她感到趙清兒的目光凝在自己身上。
——也許是自己沉思的時候,臉上露出了什麼端倪吧?
丁心顏拉著她坐下,也小聲道:“沒什麼的,咱們出來的少,沒人認得我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