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人一個當年在京城的三不管地帶撂地賣藝,潦倒不堪,現在卻穿著精致,打扮入時,因此不但這個賬房不認識他,連本地的武林人士也不認識他;另一個呢,則向來討厭在人群中出現,不喜歡露臉,見過他的人是少之又少,當然更沒有多少人認識。
丁心顏更是一介村姑,雖然名劍鏢局的名聲,現在也能聽人提起,但在整個京城裏頭,還是不夠看的。
所以三個人進去之後,因為沒有特殊的優待,就被引入了酒宴最外頭的大眾席位之上。
最前麵的,當然是所謂的嘉賓席,隻有尊貴之人、武林名宿才能坐下的。
丁心顏隨便挑了一處地方坐下,連獨峰和白雲生一左一右,陪她坐下,桌子上擺了四個果盤兒,分別放著西瓜子、花糕、果餡餅、塊糖之類小吃點心,供來人品嚐。
丁心顏三人都不太想吃這些東西,鄰座的人倒是嗑起瓜子來,把那瓜子放在嘴裏,小心翼翼地咬開,又吐出來,攤開放在手心裏,用手拈著瓜子肉吃,再把瓜子皮拂掉,吃相有點瘮人。
那人吃著吃著,忽然看見丁心顏三個張大了嘴巴看著他,不覺有些赧然,就把瓜子放下,拈了一塊花糕吃,吃了一口,大概覺得味道不錯,也拈了一塊給白雲生:
“大兄弟,你吃吃看,這味兒挺好的。”
白雲生有些無語地看著他,丁心顏簡直有些害怕他會暴跳起來,像戰緋衣說的那樣,隨手拈一個小石頭子兒,把這位大兄弟打得腦袋開花。
不成想他竟然真的從對方手裏接過這花糕,還說了聲“多謝”,放在嘴裏嚼了起來。
嚼著嚼著,居然也沒有吐出來。
丁心顏有些懷疑地看著,自己也拿了塊花糕吃著。
白雲生見她也吃,問道:“顏兒,你覺得這花糕怎麼樣?”
丁心顏老實地答道:“一般般。”
白雲生笑了笑,很溫和地把手裏的花糕吃完,拍了拍手,問那個大兄弟:“敢問閣下是……”
那位大兄弟微微一笑,站了起來,兩手相合,右手微微屈起,左手握在右手之上,接著兩隻手臂舉了起來,一直舉到額頭前麵,對白雲生作了個揖,再直起腰,道:“在下韓英振,乃是太極梅花螳螂拳的後人,未請教……”
白雲生有點直了眼,怎麼說呢,按照武林規矩,別人對你作揖,那你當然也得朝人家作揖,可白雲生長這麼大,還從沒對這外人行過這樣的大禮,尤其是當對方還是一個無名小卒的情況下……
他不由自主,看了看丁心顏,丁心顏裝作看天看地,老實說,她也不知道怎麼處理,或者說,她也不想替白雲生自己做主。
白雲生有點不知所措,但還是站了起來,但沒有作揖,隻是身體直立、右手握拳,左手伸直了食指、中指、無名指,用大拇指和小拇指握住了右拳,拳眼朝裏,兩臂向前,抱一抱拳,就算還禮了。
這兩人一個當年在京城的三不管地帶撂地賣藝,潦倒不堪,現在卻穿著精致,打扮入時,因此不但這個賬房不認識他,連本地的武林人士也不認識他;另一個呢,則向來討厭在人群中出現,不喜歡露臉,見過他的人是少之又少,當然更沒有多少人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