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完結)(1 / 3)

往常出門她都愛挽著我的手,這次輪到我挽著她,羞答答地,小鳥一般依人。和前台核對身份後她扶著我慢慢走進電梯,一關上門我就立馬抱住了她:“哼,昨晚上還說我不正經,你正經,你帶我來酒店幹嗎呀?”

她似笑非笑地側著臉,“你要不願意現在就可以回去啊。”

“我才不。”我撇撇嘴,偏不受她激。

一看到房間號,腦子裏某根弦就咯噔一聲,斷了。“蘇曼,我知道了!”我激動地說,“這是你第一次來我家那次住的房間是不是!你是故意訂這間的,是不是?”天啊,我家女神也太浪漫了吧,她怎麼能這麼浪漫,這是逼著我得哭呀。不行我得忍住咯。

“不錯啊,你還能記得。”明明心裏可激動了,她非得小臉繃得一本正經,好像這麼些事兒都跟她可沒關係了。

關好房門,腿沒好利索,走著有點疼,我直接蹦到了大沙發上,然後特大爺地對她勾勾手指。“咱們叫客房服務吧,午餐就在這兒吃,不出去了。”

“誰還想帶你出去呀。”她促狹地看一眼我的腿,走到我身旁也坐了下來,任我立刻將腦袋枕到她膝上。

“唉……”我忍不住就長長地歎一口氣,抓著她的手指一下下捏著。“還是在外麵自在啊,想怎麼都行,在家裏,多看你兩眼都會被我媽瞪,說我跟那望夫石似的。”

“你媽這麼說你啊?”蘇曼也覺得好笑,酒店房間裏太暖和了,她一進門就脫了自己的大衣,這會兒又來幫我脫。

我覺得我真的是個挺純潔的好青年,根正苗紅,平日裏也可嚴肅正經了,可怎麼每次隻要她那小手指一摸到我扣子上我就總會冒出些特別綺麗的念頭呢?現在可是大白天,即墨思歸你已經沒有底線了嗎……為了分散注意力,我沒話找話:“說起望夫石……蘇曼,你說咱們兩個誰是老公誰是老婆呀?”

蘇曼大概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聞言怔了怔,隨即笑道:“小東西,你問這個幹嘛?”

“不幹嘛呀,就……就好奇問問。”我翻過身讓她方便取走我的厚外套,然後便一身輕鬆地撲倒了她。“哎,你叫我一聲老公聽聽唄。”

她被我這一撲沒生氣,聞言臉色卻立馬酸得可以。“天還沒黑呢,你就做夢了?”

“你……你叫我一聲,以後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我保證全部服從。”我舔舔嘴唇,開始利誘。“你要知道,我們家的傳統,不論對錯,一律是老婆大人勝出。真的,你叫我一聲兒吧,不吃虧。”

她於是笑了,春風拂過眼底,那瑩黑的眼瞳裏倒映著小小的我,如此稚嫩,又如此歡喜。“吃不吃虧得我說了算吧?還有什麼好處,說來聽聽。”

我趕緊道:“無論多忙多累,老公都會保證給老婆大人燒飯洗衣,還、還給按摩捶背,指哪兒按哪兒。”

她沉默不語,隻嘴角噙著微薄的笑意,長睫輕覆,瑩黑的眼底回落著淡淡的兩道光影。

我有些急了,抓住她的手指,指著那顆戒指便嚷道:“我都跟你求過婚了,我不管,你就是我老婆,不管名義上還是實際上,你都隻能跟我綁定在一起。”

“求婚?不是開玩笑的嗎?”她眼神微晃,明顯是當初受了委屈,現在伺機報複了。

我臉色一垮:“開玩笑那句才是開玩笑的。”

大約是沒料到我會如此詭辯,她愣了一秒鍾。

“我錯了還不行嗎……”怕她仍是介懷,我趕緊低頭懺悔。“我當時就是氣昏頭了,想著你就要和別人結婚,不甘心卻又沒立場去爭……對不起,以後我再也不說那些沒心沒肺的話了。”見她仍是沉默著,我心中一疼,輕輕揉一揉她微顫的眼睫。“蘇曼,都過去了。”不是不記得自己那天早上對她做了什麼混賬事,可眼下……

“你對自己的評價還挺中肯。”她抬眼望住我,眼神清幽凝然。

我一愣,“啊?”

“啊什麼啊?”她沒好氣地看著我,“平時怎麼都行,可要一不小心揭了你的逆鱗,馬上翻臉不認人。告訴你,我現在心裏還委屈呢。”她幽幽地說,忽然一掙身子:“你走開,別碰我。”

我被她這麼一推,徑直從她身上歪了下去,呆呆地看她坐起身來,慢條斯理地理著衣服和頭發。心中不禁哀歎:完了,這舊賬是要跟我算一輩子了嗎……

蘇曼不理我,理好衣服就開了電視開始看,擺明是要放置我。

我正拿個腦袋在人蘇曼身上亂拱的時候,門忽然被敲響了,蘇曼甩開我去開門,很快餐車便推了進來。紅酒牛排水果盤,竟然還有一顆蛋糕。我小孩兒心性發作,伸手便挖了一口塞進嘴裏,頓時甜地眯起了眼。再挖第二口的時候,某個正跟我拿喬的人終於憋不住了,啪一聲打在我的手背上:“去洗手!”

我心虛地吐了吐舌頭,蹦蹦噠噠地去盥洗間洗手,洗到一半忽然看到裏頭那碩大的按摩浴缸,不知怎地心頭一動,抬眼,兩頰詭異的飄紅。

咳嗽一聲,又裝腔作勢地再洗了一遍手,這才慢悠悠地又蹦躂了出去。哎,怎麼房間忽然變暗了?仔細一看,原來是窗簾都被拉上了。蘇曼正背對著我站著,在我洗手的時候她已經將餐盤在桌子上擺好了,還特浪漫地點了蠟燭。聽見我出來,她一邊倒酒一邊頭也不抬地說:“先吃正餐,蛋糕是給你下午吃的。”

見我不接話,她倒完酒,許是有些詫異,回身看我。

隻是這一刹,時間都仿佛靜止了。她俏生生地立在餐桌旁,神情溫柔,眉目如畫。白色毛衣的領口很低,可以清楚地看到頸下橫著的纖纖鎖骨,蝶翼般向著兩側伸展。長發垂落在肩頭,燭光下泛著湖水般的瀲灩,皮膚更如是牛奶一般凝白。通身上下隻得黑與白的極致對比令她看起來可口極了。

“蘇曼……”嗓子忽然哽住,我隻怕那燭光中的美好隻是一場迷夢。

“怎麼了?”她溫柔地問,走近前來拉住我的手,牽著我去到餐桌旁坐下。

“沒怎麼……”被自己的情緒鬧得不好意思起來,我忙搖了搖頭,呆呆看著她在對麵坐下,素手執起水晶杯,任那一汪冰紅映紅了她的手指。一時間,天地萬物都成了虛無,沒有酒店,沒有午餐,沒有燭光,甚至連空氣都是虛無,眼底心上,唯有她,也隻是她,而已。

她了然地笑笑,忽然向我舉了舉酒杯,眼底綻放的笑意像煙花一樣難以捕捉,卻瞬間照亮了整個天空。

我忙端起了自己麵前那杯,像個初初才識得約會的毛頭小子一樣呆愣愣地一飲而盡,然後下一秒便接受到她關切的注視。“這麼急做什麼?下午時間還很長。”

“開心。”我笑說。沒好意思說出口的是:和你在一起,一輩子都嫌不夠長。

她便悠悠地笑,眼底眉間,一色的清媚。這餐飯吃得無比糾結又無比歡喜,她自是淡然優雅,我卻愈發狼狽,一雙眼怎麼也舍不得從她身上抽離片刻,她輕輕切割牛排的樣子,她含笑抿唇的樣子,她眼底盈盈的水光,甚至她淡紅的嘴唇被酒水浸染,燭光下仿佛水晶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