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掠奪(乙)(1 / 2)

王致君、戴保國指揮軍馬將禿山圍困,原以為不出三日,山上糧盡,敵兵自會下山投降。他們剛剛傳令生火造飯,弟兄二人倒在草叢裏曬太陽,正待入睡,冷不丁山上升起一串黑煙,原來是一騎人馬殺出。

二人原地跳起,披上鎧甲爬上馬鞍,張澗雨早已撞翻一排兵卒,殺到他們麵前。他左一矛刺向王致君,王致君慌忙躲避,險些跌下馬來;又一矛刺向戴保國,戴保國顫巍巍舉棍格擋,險些丟失兵器。幾名士兵迅速圍攏,卻被張澗雨長戈橫掃,有的死在當場,有的被割斷手足。

王、戴二人見他竟敢一人一馬前來衝陣,簡直太過藐視自己,是可忍熟不可忍?兄弟二人一個揮鐧、一個舉棍,合戰張澗雨。他們功夫著實了得,數招之內就已穩住陣勢,十招過後,張澗雨那股衝勁已經消解殆盡,逐漸落於下風。

山下百餘兵卒,此時正要造飯,見兩名主將合戰一名來敵,而且一看便知己方穩『操』勝券,隻道對方來了個不要命的想要送死。他們各自壘灶搭鍋,或在一旁圍觀,也不上前助陣。

張澗雨使出全力,攻出二十餘招,都被對手化解。他見對手如此了得,心中起了波瀾,悔不該逞強衝下山。王、戴二人見他銳氣大挫,攻勢越發凶猛,銅鐧、鐵棍將他牢牢罩定。

又一道黑煙從山上升起,拖著長尾撲到山下。一柄利劍從黑煙之中亮出,迎著陽光閃出五道霞彩,眨眼功夫就殺到陣前。張澗雨見那人長發飄飄、蘭麝馥鬱,便知是愛妻來臨。他精神大振,長矛就像著了電光一般,撕破王、戴二人的封鎖,上下翻飛、左右劈刺。

許月鄰劍法淩厲至極,令王、戴二人大為駭異。戴保國陡然感到腹背受敵,應接不暇。他略一遲緩,張澗雨長矛掃到,將他打下馬來。不等他落地,張澗雨伸左手將他擒住,同時右手長矛擲出,帶著一股勁風刺向王致君後心。

王致君接了許月鄰兩劍,聽見背後風生,急忙回鐧擊落長矛。許月鄰看準時機,寶劍直刺,劈中他的左肩。王致君見兄弟被擒,轉身想要逃跑,許月鄰身子探出,揮舞劍柄擊中他的後腦。王致君搖晃兩下,暈了過去,許月鄰一伸手便將他生擒過來。

夫妻二人生擒敵酋,靠的是出其不意、突施奇襲。他們一步也不敢逗留,拎緊了王致君和戴保國,急急掉轉馬頭,撞翻一隊敵兵,向禿山逃奔。那一百多個敵兵豈容他們逃脫?如同『潮』水一般四麵卷來。

韓德存、魏烈功站立山前,見並蒂將軍突襲得手,自己也不甘落後,當下豪情激『蕩』,衝下禿山,截住並蒂將軍身後追兵,眨眼之間便砍死數人。但敵兵洶湧而至、越聚越多,韓、魏二人漸漸被圍,陷入險境。李珙看清山下形勢,急忙下令,『射』生軍一齊放箭,山腳下的敵軍一排一排倒下,大為震恐,稍稍退卻。韓德存、魏烈功在人『潮』之中一通砍殺,撿回『性』命,退回山頂。

張澗雨、許月鄰翻身下馬,提著敵將來見豐王。豐王欣喜萬分,大讚並蒂將軍簡直是天神降臨。王致君悠悠醒轉,才發現身上捆著麻繩,戴保國居然也被五花大綁。他剛要發話,王獻忠一鞭已抽在他身上,喝道:“兩個狗賊,膽大包天,竟敢攻打王爺。黃泉路前,先叫你們先瞻仰王爺尊麵!”

王致君、戴保國抬頭一看豐王,果見他神采奕奕,乃是王公貴胄一般穿著打扮。二人立即磕頭謝罪,一口一個“王爺”。李珙坐在石頭上,冷冷問道:“你們現在知道我是誰了吧?”

二人磕頭見血、涕泗橫流,哭喊道:“您是玄宗皇帝血脈,加封豐王,是當朝的皇叔!”李珙問道:“你們受何人指使?在此為寇作『亂』,為的什麼?”二人哪敢再有隱瞞?當下把元載如何對待他們、元載的三個兒子如何指使他們,一五一十說了,還將這一月以來搶了多少人家、劫了多少財產,統統說個一清二楚。王致君說道:“劫掠的錢物財產,我們一文不留,全都給了元家三位少爺。”戴保國補充道:“三位少爺這幾日在三十裏外的一棟別墅中飲酒作樂,王爺若是留我們哥倆『性』命,這就帶您見他們。”

李珙冷笑一聲,說道:“這個元載,不僅自己貪得無厭,還縱容子弟侵奪民產,簡直是無法無天。”一麵又對王、戴說道:“本王與元載私交倒也不淺,你二人既是為元家人效命,本王打狗也須看主人,姑且赦免你們。你們速速下山,整頓軍馬、清掃驛道,本王要去會會這元家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