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就要啟程回西夏,盛夏韓冬羽坐在義園對酌。腳下那隻鐵皮箱子被打開,亮出裏麵的盔甲。
盛夏輕輕呷了一口,放下酒盅歎息般的說:“ 冬羽,你真的要去護送千嬌郡主啊?能不能不去了,胳膊還沒好利索。你還是跟著我去西夏吧,我會找些好的醫生,再幫你看看。”
韓冬羽冷峻的臉上露出一絲不舍:“大哥,小弟也想跟去西夏。可是大哥知道護送千嬌郡主,是郡主自己的意思。王爺又再三托付,這些年來王爺對我們不錯。 他的麵子怎麼都得給 。”
盛夏無奈的點了點頭,隨即有點揶揄的笑了笑說:“冬羽說的極是,王爺的麵子絕對要給的。不過你的小心,千嬌郡主對你可是芳心暗許了好多年,小心她讓你晚節不保。”
韓冬羽也有點壞壞的笑了笑:“這個都說不定,如果郡主實在逼迫的話,小弟也不得不從。”
盛夏哈哈大笑起來:“看來冬羽如果真的回不來了,實在是迫不得已啊。不過那泰安國的二皇子也不是省油的燈,如果知道自己戴綠帽子的,你也不可久留啊。”
韓冬羽笑了一會兒,恢複了以前的冷峻:“大哥,冬羽要離開了,以後我們兄弟見麵的機會就不多了。大哥要多保重。”
他知道自己功高蓋主,已經讓盛夏心裏有了陰影,越早離開越好,免得盛夏疑神疑鬼,到最後落得翻臉的下場。
不過離開自己效勞了幾十年的主子,就像孩子離開自己的家,總是多少有點不舍不安的。
盛夏也是舍不得,韓冬羽就是自己的左膀右臂,這些年來如果沒有他,他是絕對沒有翻身的可能的。
可是姬忠與父候的前車之鑒,讓他不得不謹記。他知道韓冬羽膽大心細有勇有謀的,很多事情看得比自己遠,這一別也許後會無期。
兩人默默的喝著酒,月上中天,盛夏從懷裏掏出一張銀票,放在桌上說:“兄弟啊,你我雖然不是親兄弟卻勝似親兄弟,你要去泰安國。路途遙遠,大哥知道虧欠你很多。這次出來帶的銀兩所剩不多,這是三十萬兩。你留著,以後好成個家。”
韓冬羽輕輕搖了搖頭:“大哥,不用了。大哥已經補齊了這些年的餉銀,足夠小弟後半輩子生活的。”
盛夏也搖了搖頭:“兄弟啊,按理說你是應該跟著大哥享受榮華富貴的,可惜你另有事兒要辦。你也知道大哥的西夏就是天府之地,這點銀子也就是九牛一毛。你先拿著。以後有機會大哥會給你很多,不要說一輩子,會夠你後輩子孫幾輩子用的。”
韓冬羽笑了笑,本來想再推辭,突然想到了麥穗兒借韓王的五十萬兩。韓王交代過這筆錢隻能是由麥穗兒自己來還。
現在麥穗兒已經離開,以她的性格是不會提出這些銀子的。這麼大一筆銀子,靠她賣包子,的還到猴年馬月啊。
他低下頭將銀票揣進懷裏,小聲說了句:“多謝大哥。”
盛夏端起酒杯喝了一小口,猶豫了一會兒苦澀的笑了笑說:“兄弟啊。大哥走了以後也許就不會再回來了。如果你以後有時間替大哥回來看看我那村姑小娘子。仔細想想,也很對不起她。她沒做錯什麼,這些年來也為大哥做了很多事兒。最重要的是生了喜郎。大哥那天也是被她給氣壞了。你不知道。平時她看起來那麼溫順,那天竟然瘋了似得。又踢又打又咬的。還吐了大哥一臉血水、大哥也是不知道她有身孕,這要是知道的話。怎麼也不會下手。”
韓冬羽默默的點了點頭,麥穗兒已經給他說過。既然已經這樣,也沒必要鬧的魚死網破,討個說法。最好是什麼也不說,讓他去內疚。
不過他覺得 有必要說一點。要不然盛夏包括盛夫人,都以為麥穗兒一個村姑跟了盛夏是高攀了。所以才會這麼毫不客氣的對她。
便說:“大哥,這幾天在姬小大夫家養傷、小弟見喜郎過來看,娘母兩個親熱的樣子讓小弟有點心酸。便勸大嫂不必計較名分。就跟著西夏。當是去照顧喜郎。反正總比做村婦好。卻是大嫂對小弟說,她並不是計較名分,當時她嫁給大哥是第一眼認出了大哥,就是那年第一次將她姐姐抱上毛驢,第二次又給了她銀子和鞋子的人。她覺得大哥這麼好的人,得了那麼重的病不管能不能幫你衝喜,也得好好照顧你,以報答你兩次幫助之恩。現在既然你已經不需要她了。有了三房美貌如仙的夫人,她還是識趣的離開的好。想她一個村姑,也不適合豪門大院的生活。隻要大哥好好的將喜郎撫養大她就感恩不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