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王氣淡神定的漫步從內府走了出來,麥穗兒急忙起身待他進了屋子,行過禮說:“民婦見過大叔。”
雖是盡可能地保持以往的神態和語氣,韓王卻看出了一絲不安和卑微。
他心裏一緊,悠然升起一股憐愛,卻是溫和如玉的一笑,說:“麥穗兒,你來了。可有時間沒來了,本王前幾天還和邢謙淩峰說起過、你不來我們都沒什麼消遣了。”
以往每隔十天 麥穗兒便會來都城送本畫冊,他和邢謙總是第一時間看過之後,稍作修改,再送去印刷出來。
韓王的聲音低沉溫婉,帶著男性特有的磁性,麥穗兒隻覺得鼻頭一酸,眼淚便在眼眶裏打轉。
韓王氣質溫婉,溫文爾雅,對麥穗兒一向和氣。見他如此說,心裏的委屈不由自己的化作淚水湧了出來。
她低著頭不說話,眼淚一滴一滴的落在了腳下。
韓王覺得有點心疼,自從認識麥穗兒,她從來都是熱情洋溢喜氣洋洋的,總是帶給他好心情。
他沒說話,默默的看著她低垂的頭。
直到邢謙走了進來,他才說:“麥穗兒,沒什麼事兒,一切還是和以前一樣。”
說完示意邢謙請麥穗兒坐下。
邢謙剛剛辦完韓王交代的事情回來交差,見麥穗兒低著頭,眼淚連成了珠。知道她是覺得委屈,便說:“喜郎他娘,你先坐下來。有什麼委屈慢慢的說來,王爺給你做主。”
說完半拉半扶的幫她坐在了桌子旁的椅子上,麥穗兒便伏在桌子上放聲大哭起來,越哭越傷心。
韓王邢謙淩峰在一旁都不知所措起來,幾人見到的受了委屈的人不少,還沒那個女子在他們麵前哭得這樣驚心動魄山崩地裂的。
連一向處變不驚,從不會受別人影響的韓王眼圈都有點發紅。
心裏越發的憐愛,能發出這麼撕心裂肺的哭聲,可見被傷害之深。
三個大男子傻傻的看著麥穗兒肩膀抖動,抽泣到哽咽,卻不知道該如何勸阻他。
盛夏休妻娶公主,兩個側室都不是她,這件事情幾個月前皇上賜封時就知道了。
韓王當時很不滿的看了眼盛夏,心裏很為麥穗兒抱不平,卻無權幹涉人家的家事。自那以後沒見過麥穗兒,隻當她是委曲求全隻做世子親娘跟了去。心裏很是不舍,這麼多年,每隔十天等她來送畫冊已經成了習慣。平時就算手頭有多大的事兒,他都會想辦法見見她。
現在看她並沒有跟了去,卻不知道是高興還是替她難過。
邢謙去隔壁屋子裏拿來一塊浸濕了的布巾,輕輕放在麥穗兒旁邊。
麥穗兒的事情韓冬羽臨走之前已經對他說了,他特意囑咐不要對韓王說,如果麥穗兒來都城見韓王, 讓他幫忙關照一些。
韓王待韓冬羽不錯,他和韓冬羽幾年前一同保護過韓王,對於韓冬羽的人品功夫很是佩服,又對麥穗兒平時很有好感,所以一口應承。
見麥穗兒來了,隻是哭,心裏也替她難受,卻不便說什麼。
麥穗兒好不容易將心裏的委屈全都哭了出來,心裏輕鬆了許多,這才抬起頭來,拿過布巾擦了擦臉,露出不好意思的淺笑說,抽泣一下說:“大叔,韓大哥,讓你們見笑了。不知道怎的,見了你們,我隻覺得想哭。”
韓王見她眼睛紅紅的,臉被淚水衝洗的閃著光彩,說了句:“哭夠了吧,哭夠了去隔壁洗把臉再來,淩峰啊,去拿點水果來。有那趙國大使送來的心紅果子,給她嚐嚐。”
邢謙便帶麥穗兒去隔壁梳洗間洗臉。
說:“喜郎他娘,你也不必難過。有什麼難處隻管告訴邢大哥,大哥一定會幫你的。冬羽大哥估計再過幾天就會回來。他囑咐我你來都城要我好好照顧,等會我送你出去,順便請你吃頓好的。”
麥穗兒洗著臉說:“邢大哥,我是不是很沒出息啊。你們不會笑話我吧。”
邢謙說:“笑話什麼?誰還不遇個難處。喜郎他娘,別人不知道,我和王爺可都看見了,王爺很為你不平,可是西夏侯現在和王爺平起平坐,他的家事王爺也不好插手。”
麥穗兒說:“邢大哥,這個我知道。誰也幫不了我。放心吧,我隻是看見你們就像看見了親人,一時忍耐不住,現在好多了。”
韓王陪著麥穗兒說了一會兒話,看過幾個月以前畫的畫冊,說:“麥穗兒,以後不用著急,有時間了就畫沒時間了就休息一段時間。”
麥穗兒說:“有時間的。民婦現在什麼都沒有,就是有時間,大叔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的的畫畫冊,還有借大叔的銀子,也會在五年之內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