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我已經讓第二軍團研究部門解剖攜帶回來的蟲族屍體了。它們大腦中特定靶向區域的異常活躍,足夠證明是『藥』劑的作用。——對了,忘了和你說,就在你剛剛進來坐下的時候,我們已經收到消息,監察部門已經取得了搜查許可證——哦,現在估計已經到閆家和第一軍團搜查物證了。”時辰接著說道。

“你——!”這下閆律徹底繃不住,一下子站了起來,驚怒地看著對麵的兩個人,“你們!『藥』劑是顧昭彌拿出來的!閆家因為他的錯誤已經付出了巨大的代價,我原本是3s,也被他害得降到2s!你們怎麼還不依不饒?!”

白越和時辰都無法理解他的邏輯。

“降到2s?苦肉計不是這麼用的啊。與其說你是被他‘害得’,不如說你這是斷尾求生、打算跟他劃清界限吧?而你還在把錯誤全都推給顧昭彌。”

白越一臉好奇,“是顧昭彌『逼』著你們用他的『藥』劑嗎?現在是因為皇室的實力足夠,解除了這個危機,如果你們的計劃成功了呢?你們論功行賞的時候也會說,全是顧昭彌的主意?還是說——哦,‘不小心’造成帝都巨大的人身和財產損失是顧昭彌的『藥』劑害的,你們奪取-政-權是閆家的功勞?”

說著說著他忍不住嘖嘖稱奇。

“閆律啊,你真厲害。我在此之前隻知道有些人可共患難而不可共富貴,有些人可共富貴而不可共患難。你們閆家是這個——”他比了個大拇指,“既不可共患難,也不可共富貴啊。”

閆律站在那兒,臉一陣青一陣白。

時辰也忍不住道:“就算顧昭彌剽竊的事情,給閆家帶來了損失,那些他剽竊的『藥』劑,都是閆家壟斷生產甚至使用。這裏麵巨大的利益是閆家獲得了,現在他出了事,你跟他解除標記,迫不及待的把責任推給他,跑過來賣慘,未免有點太無恥了。”

就算全帝國的人都有資格指責顧昭彌,閆律和閆家也不在其中。

說到底,顧昭彌的聲譽和利益建立在掠奪之上,然而他用掠奪來的一切供養出了一個淩駕於其他世家之上的閆家。

閆家吸著顧昭彌的血,就得承受這血『液』裏的病毒和危險。

總不能,好事都是你們的,壞事他一個人擔著吧?

閆律被指責鼻子罵無恥,臉上掛不住,但想著家裏現在正被調查,咬牙忍著:“在生產『藥』劑的時候,顧昭彌竊奪他人成果的事情,我們都是不知情的。有句話叫不知者無罪。”

“你怎麼還不明白?”白越都笑了出來,“現在的問題根本不是那些『藥』劑給你們帶來了多大的利益,而是叛國和反人類罪。”

“你一直說顧昭彌如何,而你們無辜……但利用『藥』劑刺激蟲族、形成蟲『潮』並以此攻擊帝國,我相信這一點你們一定知情。在這種重罪之下,你們是不是獲利不當,都是小問題。”

閆律終於明白過來,他所指望的、閆家和皇室之間私下的妥協和協定,是完全不可能了。白越的表態顯然意味著,這件事情會被公開化,走法律途徑。

他這一刻心終於徹底沉了下去,聲音裏透出淒涼的絕望:“沒有轉圜餘地嗎?如果這些年有關『藥』劑的收益我們願意全部交出來……”

他顫抖的手越過桌麵,下意識想去抓白越的。

“不好意思。這些話你到時候法庭上請求寬大處理的時候再說吧。”時辰搶先覆上白越的手背,隨即牽著戀人的手站起身,“要是擔心閆家,這個時候你不如回家看看。”監察部門收集證據就算手段合適,也難免會嚇到一些人嘛。

他牽著白越走出餐廳。

白越歎了一聲:“懦夫。”

“誰說不是呢?”時辰認同地點頭,抓緊了身邊的人的手,“以前總是秀恩愛,出了事卻最先出來撇清,拿對方頂缸。也不知道顧昭彌會不會後悔找了這麼個男人。”

那恐怕不會。白越心說,顧昭彌擺明了是想利用上輩子的記憶進入頂級圈子,這個圈子就這麼大,別說閆律長得帥資質好還是閆元帥唯一的繼承人,就算不是,他也隻知道這麼一個頂級圈子裏當時急需“涅盤”『藥』劑的,當然非他不可。

這兩個,什麼鍋配什麼蓋,誰也別嫌棄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