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映白感覺到了他的靠近,但是並沒有避開。他也覺得奇怪,其他人別說吻他,就是稍微親近點,他都恨不得非打即罵,但是黎臻卻不同,他不反感他的親近。

——

黎臻走的時候,宋映白睡得還沉,他甩著自己被枕麻的胳膊,原路返回。

雖然沒有更進一步,但是現在的狀態,他已經滿足了。

家也沒回,直接到了錦衣衛衙門點卯,正常辦公。

晌午的時候,他正準備出去吃點東西,就見楚丘急匆匆進來,臉『色』很不好,應該是有事發生,“怎麼了?”

“東廠的薑檔頭早些時候去找宋千戶,要請他到東廠聊聊,結果……結果宋千戶把人給打了。”

黎臻一怔,“打了?”

“是的,還不輕。薑檔頭應該是完全沒預料到對方會當街動手,毫無防備的挨了打,鼻子都歪了了。”楚丘道:“據說流了不少血。對了,宋千戶還抽了對方幾鞭子,然後大搖大擺的騎馬走了。”

“……”黎臻錯愕,這難道就是裴懷珹給他出的招?一旦東廠的人來找他,就把對方揍一頓?

東廠的檔頭來請宋映白過去一趟,是給了麵子的,否則犯不著檔頭親自出馬。

而且想必態度也可以,否則不會沒防備的被宋映白打傷。

首輔的侄子在宋映白他們手裏,來請他過去,應該是想和解的,結果他來了個全不買賬。

這下好了,真是不留後路。

黎臻道:“現在宋千戶人呢?”

“據說照常去了詔獄。”

他惹完人,還像個沒事人一樣,但是他可不能,敢當街打檔頭,這件事早晚傳到皇帝耳朵裏,與其讓皇帝從別人那裏聽到這個消息,還是從他口中聽到比較好。

黎臻道:“……我要進宮一趟,今天如果有什麼事找我,都先推了。”

“是。”

黎臻走到門口,卻挺住了腳步,原地想了會,轉身回到了桌前。

“您不入宮了?”楚丘道。

“不去了,你下去吧。”黎臻一擺手。

裴懷珹不知在計劃什麼,要宋映白出來當靶子。

不過,現在宋映白還沒事,先不急著找皇帝求情,再等一等,將事情看真切些,才好從中幫忙。

曹祥緊鎖著眉頭,手指有節奏的敲著桌子,耳旁不時傳來薑檔頭的咒罵,“姓宋的小兔崽子,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竟然敢打我。”

“你就讓他打?”曹祥橫他一眼,“還有,誰讓你出頭的?他們抓了常康,不過一夜的事,再等等,說不定人就放了,你可好,你這麼一出頭,人家又不買賬,你打算怎麼辦?忍了?還是鬥下去?”

“常首輔那邊托人來讓我想辦法,再說,我也想會會宋映白,看他到底有什麼妖法,先是黎臻,再是裴懷珹都把他當心尖捧。”

“結果,你會到他了,被人打了一頓。”曹祥蹙眉,“整件事都很蹊蹺,無故抓首輔的侄子,這是不把首輔放在眼裏,又敢當街打你,這是不把咱們東廠放在眼裏,惹了一堆敵人,這對他們有什麼好處?”

難道是因為曹小川的事?曹小川當初被裴懷珹彈劾盜取宮中木料,他及時的拋棄他做了切割,並沒受牽連。

但是曹小川跟他們屬於個人*屏蔽的關鍵字*,犯不著過了這麼久,揪住東廠不放吧。

難道想把水攪渾,跟東廠爭權?可爭權也該是指揮使做的事,他一個管詔獄的鎮撫出什麼頭?

薑檔頭道:“對啊,就是奇怪,所以我才想請宋映白坐一坐,喝杯茶聊一聊,結果他可好。”他憤怒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等著!沒完!”

曹祥謹慎的道:“靜觀其變,看看他到底想幹什麼,不許再出頭了。”

“可……他一個小小的千戶當街毆打檔頭,全身而退,以後叫世人如何看我?如何看咱們東廠?”

“小小千戶?他敢這麼猖狂,還不是仗著有人給他撐腰!裴能好對付嗎?還有黎臻,他是皇帝的表弟,深得信任,別看他現在對宋映白不理不睬的,依我看,他還對他念念不忘。”

薑檔頭卻不信,“裴能保護裴懷珹還說得過去,犯不著保宋映白。而且黎臻,我看他恨宋映白還差不多,他倆鬧出斷袖的傳聞,他都追到南京去了,結果一回來宋映白就把他拋棄,轉投了裴懷珹。他臉上掛不住,恨死宋映白才對。”

“你啊你,用用腦子。”曹祥恨鐵不成鋼的道:“黎臻什麼『性』子?他要是真恨宋映白的話,早自己動手了,現在宋映白活蹦『亂』跳的,就說明他寶貝著心疼著呢,這都看不明白!不信你動動宋映白試試,看他出不出來抽你。”

曹祥歎氣,要不是曹小川沒了,他也不至於提拔這個蠢貨。

薑檔頭不甘心,“那我就白挨打了?”

“你就當被狗咬了被鵝啄了!”曹祥說罷,起身離開,對一旁站著的伍知英道:“小伍子,走了。”

“是,公公。”伍知英離開的時候,朝薑檔頭瞄了眼,嘴角『露』出一絲不屑的微笑,活該!

裴懷珹從關押常康的囚室出來,對宋映白道:“問出什麼來了嗎?”

宋映白搖頭,“不經打,動動刑就暈了。而且感覺他除了依仗他叔叔的勢力賺錢外,對他叔叔的事所知甚少。”

裴懷珹冷笑,“不行的話,就再抓一個他們家的人,我聽說常良渚現在嶽父的哥哥可不是個好東西,在直隸附近圈地霸占田產,老東西快七十歲了,還納了個十六歲的小妾,據說是被『逼』還債的良家女子。把他鎖來,到咱們這裏住一段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