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客見狀,笑道:“真是伶牙俐齒啊,有沒有打算送去讀書啊。”
吳寧瞪了眼吳功,吳功回瞪他,兩人互相甩眼刀,最後以吳功去了房間做為結束。
在房間裏百無聊賴的待了一會,就見吳寧撩著簾子走了進來,沉著臉看他,“我真該掐死你!”
他休養好,就從地獄井鑽出來,繼續開客棧做偽裝,誰知道肚子卻一天天大了起來,他原本沒在意,但隨著時間的流逝,三個月後,他發現了不得,這是懷了的征兆啊。
他當初吞掉的蜈蚣精,不僅沒死,反而化作胎兒寄生在了他腹中。
不得已,就把這死蜈蚣精給生了下來。
本來是冤家,卻既做了父子又做了母子,他感情很複雜,一會想把蜈蚣燉了,一會又覺得弄死他沒必要,就這麼拖拉了一年。
“略略略!沒掐死,我現在活蹦『亂』跳的,氣死你!”吳功做鬼臉。
“你是嫌自己命長啊!”吳寧挽袖子,朝他走過去,就去掐他的脖子。
吳功快他一步,對準他的手腕吭哧就是一口,吳功毒『性』不減當年,一口下去,直接將吳寧給麻翻了。
吳寧捂著手腕,氣憤之餘有幾分心酸,“你這個孽障!”
吳功也有點不好意思,“沒下重口,一會就好了……”
這時店小二探頭道:“老板,一會有一隊外邦旅客要過來。”見吳寧手指發黑,“老板,您沒事吧。”
這些店夥計都是新招募的,不知道老板的身份,隻知道這是一對父子。
“知道了,你下去吧。”吳寧艱澀的道。
小二放下簾子走了。
吳寧瞅著吳功道:“我要把你曬幹了,賣去『藥』店!”
吳功道:“我要把你泡蛇酒!”說完,見吳寧去抄牆角的雞『毛』撣子,撒腿就跑:“老頭子要殺人了!老頭子要殺人了。”
自從吳功降生,吳寧的日子不複之前太平,用雞飛狗跳形容不過分,但說來也奇怪,他內心並不那麼討厭。
傍晚時候,白天店小二說的商旅來了,這是一隊販香料和烈酒的商人,足有十來人。
點了三隻烤羊,大快朵頤。
因為人多,夥計不足,忙不過來,吳功也被吳寧抓來當夥計用。
他從廚房端了酒給一個桌子的時候,聽到這桌的兩人聊天。
“說來也奇怪,那個書生倒是有點能耐,一己之力教了許多塞外人中原文字,開蒙教化,功不可沒。要是回到中土,他有這等功勞,定會被封賞。”
“八成不行,我聽說那書生犯了罪,從關內逃出去的,這輩子都回不來了。”
吳功心裏一緊,忙問道:“那書生是叫寧采臣嗎?”
“這就不知道了,如果他真是逃犯,肯定會改名換姓。”一個商旅笑問道:“怎麼,小老板,你認識他?”
吳寧趕緊過來,捂住吳功的嘴巴,把他拽到一旁,教訓道:“瞎搭什麼腔?”
“我……要出關。”之前不走,是不知道寧采臣在哪裏,加之身體沒長好,現在他覺得時機到了。
吳寧臉『色』一變,滿臉的陰沉,沒說什麼,黑著臉回到了屋內。
不過一進屋,他又是和藹可親的酒店老板了,招呼客人到半夜了,才倒出空來找吳功。
此時的吳功坐在客棧的屋頂,今夜風輕雲淨,抱著雙膝,呆呆的看月亮。
他不記得跟在吳寧的肚子裏待了多久,加上他原本對時間也沒什麼概念,導致重新出世後,以為外麵已經過了很多年,寧采臣已經死了,現在看來並不是這樣,他人還活著。
吳寧登上屋頂,來到他跟前,冷聲道:“不許坐那裏,前幾天剛修過的,你坐壞了,又要漏雨了。”
吳功挪了挪身子,然後就看到吳寧坐到了他剛才坐的地方,“你不是說剛修過嗎?”
“閉嘴,我修的,我當然可以坐。”
吳功心想反正自己就要走了,犯不著跟他拌嘴,“好吧,你說了算。”
“你要去找那個書生?”吳寧回憶著當年的大『亂』鬥,好像隻有零星幾個人從它的魔爪下逃脫了。
且慢,他變成蛇,好像沒有爪啊,算了,這不重要。
當年吳功就是為了救那個書生,才咬了他一口,鑽入他腹中的。
一想到這個,吳寧氣不打一處來,不過,經過這一番折騰,他對脾氣的控製好多了,默念了一會不生氣不生氣,慢慢平複下來。
“嗯,我管他叫爹,想去看看他。”
吳寧不滿的道:“那我是什麼?”
“你是我娘。”剛說完,就被吳寧狠狠敲了下後腦。
吳功也不客氣,張嘴就是一口,咬得吳寧手指發麻,“孽、孽障……”
鬧夠了,吳功有幾分不舍的道:“你放心,他是人類,壽命很短的,我還會回來的。”
“滾吧,別回來了!”吳寧甩著胳膊,站起身。
“……我會回來的。”吳功對他的背影道:“我沒其他的地方去。”
吳寧頭也不回的道:“你回來的話,也好,我的家業也需要人繼承。”說完,跳下了屋頂。
吳功看了看周圍,家業,這個破酒店嗎?
天沒亮,他就朝邊關走去,對他來說,出關一點難度都沒有,隻要變成蜈蚣的形態,鑽進沙地,從地下通過去就行了。
說變就變,吳功搖身一變,『露』出了自己原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