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下鄉體驗那次之後，她和他的關係突飛猛進之外，也就龍可去世之後，那幾年。
於他來說，她是想罵就罵，想說就說的人。
他的溫柔，似乎從來不曾在她的麵前持續過。
回到自己臥室的時候，季九一眼睛裏的淚水早已經奪眶而出了。
晶瑩的淚珠順著她光潔的臉頰唰唰直流。
小聲的嗚咽聲，逐漸變成了抽噎啜泣聲。
季九一想媽媽，平時的時候想，現在傷心的時候更想。
沒了龍可，她就是小可憐，季慕宸想凶就凶的小可憐。
哭聲，一直延續，直到季九一迷迷糊糊哭睡著了。
*
第二天，季九一五點多就醒過來了。
外邊的天有些陰沉，昏暗暗的，似乎要下雨了。
躺在床上的她盯著白色的天花板，眼底一片迷蒙。
十分鍾後，季九一拿著換洗的衣服進了浴室洗澡。
二十分鍾後，梳洗完畢的季九一走出了浴室。
拿起自己的書包，轉身，季九一離開臥室。
她前腳剛邁到客廳，旁邊臥室的門就打開了。
季九一首先入目的是一雙男士拖鞋，她驀地抬頭，季慕宸就站在臥室門口，他穿著睡衣，頭發有些淩亂，沒有扣好紐扣的睡衣，露出大片肌理分明的胸膛。
季慕宸看到她時，深沉的黑眸裏有微微的波動。
下一秒，季九一直接別開頭，帶上自己臥室的門，她準備邁步離開。
季慕宸卻開口了：“怎麼不多睡會兒？”聲音低沉有磁性，又帶著柔情似水的溫柔。
季九一沒有理季慕宸，背著書包直接掠過季慕宸就要往外走。
手臂卻在這時被他給拉住了。
季九一使勁的掙脫，想把自己的手從季慕宸手裏掙脫出來，奈何力氣沒有某人大。
她怒瞪著他，因為昨晚哭泣的緣故，她的眼睛有些腫，也有些紅，聲音也有些沙啞，“我要去上學了！”
季慕宸沒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她，眼神晦暗不明。
季九一側眸，看向了那隻拽著她胳膊的手，那手修長，幹淨，雅致，遒勁有力，是一雙極好看的大手。
可現在，季九一怎麼看那雙大手怎麼覺得討厭。
“小舅舅，您要是沒事，您就去多睡兒，別攔著我上學啊！
季九一”幾個“您”的尊稱，讓季慕宸的眉頭蹙成了川字。
“我煮粥給你喝，你再回去睡一會兒。”季慕宸突然放開了握著季九一的胳膊，緩緩的開口道。
季九一活動了一下自己的手腕，瞥了一眼季慕宸，直直的吐出“不用了”三個字，就逃命似的跑出去了。
季慕宸：“……”
……
季九一走後，季慕宸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拿起了一根煙，“啪嗒”一聲，打火機響起，煙被點燃。
不一會兒，青白色的煙霧在季慕宸手指間散開，他把煙放進嘴裏，輕吸了一口，然後慢慢吐出煙圈，一層一層的煙圈像霧，半遮半掩住了季慕宸的臉，光線影暗的客廳裏，給他俊逸的五官剪出一道神秘的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