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工棚要大些,裏麵的人也多些,劉洋帶著林磊進來後,,徑直走到一個和林磊母親年齡差不多的大嬸麵前,說道“舒姨,這是石頭,新來的,唐老板吩咐我帶他來領工具。”
“喲,還是個孩子呀!快把濕衣服脫了,你多大了?”舒姨本名叫舒紅梅,由於她跟唐老板做事的時間長,很得唐老板器重,再加上她與工人們的關係處理得很融洽,大夥尊敬她的為人而尊稱她舒姨,時間長了,本名倒很少有人叫了。
“舒姨啊,您人人家的年紀,是不是想把女兒嫁給他?”這時有人高聲起哄。
“去你的,我女兒還在讀書呢。張劍,你是不是暗戀我女兒?想都別想,嗯,叫聲娘我也許會考慮讓我女兒做你幹妹妹,你不叫的話,我可要扣你工資喲!”
“叫啊,叫啊!”旁邊的人也跟著起哄。
不理張劍滿臉通紅的尷尬情景,舒姨利索的把工具遞給劉洋,又見兩人拿了工具就走忙道“劉洋,站住,外麵這麼大的雨,歇歇再走吧。對了,剛才有個姓胡的老找唐老板,記得跟他說一聲。”
“好的”劉洋見林磊很拘束,遂體貼的拉他坐下來閑聊道“你一定很奇怪這裏搭了兩個工棚吧?聽質監員說南國大學的宿舍樓本來是要建在我們呆的工棚那邊,後來地質局的人來勘測後說不行,那邊地底下有一條暗河,承受不了高層建築的的,把樓房建低一點吧,規劃局又不批,說是市裏有規劃,大金路沿線的新建建築都必須是十層以上,沒辦法,隻好拆了靠近我們工棚的那棟六層的教學樓後建一個『操』場,再在原來的『操』場上建一棟十二層高的教學樓。”
“這不是在浪費錢財嘛?”林磊一時沒想通問。
“這不是浪費”其實劉洋也一樣問了那個質監員,這時聽林磊問他,便得意的『操』著他那濃重的北方口音把當時那個質監員的話重複了一遍“那棟六層的教學樓是二十年代初期的建築,本身就很破舊,沒有一點建築美感,放在那裏一是有礙市容校貌,二是由於地底暗河成年累月的衝刷,它的地基已經很不牢固了,萬丈高樓平地起,樓房的地基不穩,就證明這棟樓房已經元氣大傷,來日無多了,何況,還要在它的旁邊加蓋一棟十二層的宿舍樓,到時候恐怕兩棟大樓都會同時倒塌的。”
“真是處處留心皆學問啊!”林磊想起昨天劉老師臨別時說的話。
劉洋被林磊那近乎崇拜的目光看得很不好意思,老臉一陣火熱,心想“有學問的人說的話就是不一樣”他很滿意王的反應,因為當時自己也是這樣看著那個質監員的“雨小了,我們走吧”
自己肚裏有幾兩貨自己清楚,劉洋怕林磊繼續問下去,連聲喊走。
回到工棚,唐老板已不在,牌局也散了,龔誌躍一個人坐在一邊,看來是大出血了,要不,怎麼連他臉上的那幾粒麻子都白了呢?
劉洋走上前去打趣說道“龔頭,發財了吧?”
“發你個屁,幹活去!”龔誌躍粗魯的推開劉洋,走到牆角拿起了工具。
林磊見工棚裏的幾個人大都麵現喜『色』,心想“大雨天幹活還值得高興嗎?”
一行六人,來到工棚旁邊一棟破舊的樓房麵前。
林磊抬起頭,看到這棟樓房的頂層已經揭掉了,第六層隻剩下幾根光禿禿的梁柱,而地上則到處堆放著一些拆下來的磚頭以及水泥石塊。
“劉洋,你和這小子留下來;戴洪,你們到樓上把那幾根梁柱給我弄下來”龔誌躍說完,拿起鐵錘大步走到一塊大石前。
“好咧,弟兄們,跟我上”先前嘴裏叼著香煙的那個小夥子帶著另外兩個人到樓上去了。
劉洋麻俐的拿了一根鋼釺走到龔誌躍旁邊蹲下雙手持釺的豎在那石塊上。
林磊見每個人都有事做,隻有自己一個人閑著,忙問“龔師傅,我做什麼?”
“你先在旁邊看著”龔誌躍說完掄起大錘“當”的一聲準確的敲在劉洋豎起來的鋼釺上“握釺的手要用力,鐵錘落下後,要趕快把鋼釺移回原來的那一點上,不要怕,鐵錘不會落到身上的,就象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