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臻早早備好了五千塊在包裏,布了這麼個局就是為了有正當的理由讓遲望接收她的錢。
一次的化療費就要將近上萬元,工作一月才勉強湊齊奶奶的化療費用。
還有個吸血鬼的叔父,對於一個十五歲的少年能遇到這樣的好事無疑是天降餡餅。
不論怎麼說,遲望都沒有拒絕她的理由。
見他垂眸不動,時臻懷疑是不是自己說的太過輕鬆隨意了,反而讓他懷疑。
“這包裏有我很重要的東西,如果不是你,可能我就再也找不回來了。這是你應得的,拿著吧。”
豈料遲望抬眼掃過她,遠處交錯的光影掠過他漠然的眉眼。
“不必。我沒幫你什麼。”
話落他側身離開。
徒留一個孤冷的背影。
時臻顛了顛錢,默默陷入了沉思。
難道是不夠逼真麼?
不應該啊,演員都是按著專業找的。
——
逼仄狹窄的房間,泛著黴味的木板。
空氣中彌漫來嗆鼻的煙味。
給奶奶交了化療費,遲望回家補覺,一開門便是撲麵而來各種難聞的氣息。
昏沉的光線下,三五個人聚在一起,嘴裏叼了根煙。
煙灰灑落在木板上,甚至燙出了些焦糊。
關上門進了客廳,刺鼻的酒味充斥鼻腔。
聽到關門聲,滿臉胡渣的男人叼著煙瞥來一眼,“回來了!”
遲望沒回他。
幾個牌友打趣:“老遲,給你送錢的回來了。”
遲強嗤笑,捏著煙,甩出一對二。
“送個屁錢。就是個拖後腿的。”
遲望進了臥室。
關上門的一刻,外麵世界終於與他徹底隔離。
他仰著脖子靠在門上,雙目閉了閉。
那總是一成不變,冷淡的臉上終於出現了一絲情緒。
他望著灰白的天花板,眼中滿是空洞。
父親活著的時候,遲強還沒有這樣明目張膽的打牌賭.博。
年過三十卻日日靠著兄長,像個吸血蟲,沒有工作沒有家室。
日複一日在昏天黑地的破屋打牌隻為那偶爾贏錢的快.感。
生活的重負悉數壓在他一人身上。
他不明白,活著到底是為了什麼。
明明是少年意氣、朝氣蓬勃的年紀,那雙沉黑眼裏卻載滿了不屬於他的早熟和空洞。
終於外麵喧鬧的聲音停下了。
門外傳來幾聲扣響。
“遲望!出來!叔給你,給你說幾句。”
醉意而斷斷續續的呼喊透過門傳進來。
遲望眉頭動了動,轉身開門。
滿眼疏離望著那一身酒氣邋遢的男人。
“望啊,有錢沒。借叔點唄。叔過幾天就還你。”
剛開始是男人討好的笑。
少年依舊一動不動的站著,一雙黑眸如古井,沉而冷。
借錢麼?他冷笑。
每每他隻有在輸了一幹二淨後,又再回來繼續向他要錢。
就像水蛭一樣,找到了人就會死死黏住,直到將自己撐死。
等了半天不見他說話,遲強惱羞成怒,一巴掌揮過去。
這一掌在逼仄的房間裏尤為響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