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佳凜的意識忽近忽遠,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整個人仿佛陷入了一大塊棉花中,周遭的一切都軟綿綿的,讓人不願意醒來。

似乎覺得越睡越沉,又似乎有一隻手在拉著自己向下沉,而自己也心甘情願地沉淪在不知名的黑暗中。

而這片黑暗往下,就是一片大火。

樓佳凜感覺自己喉嚨幹渴,想發出聲音卻無法求救。周圍的大火幾乎要將自己吞噬。

於是,自己不停地在黑暗和大火中被動穿梭,沒有一個缺口可以打破這一切——

而每次在大火的地方,自己仿佛都能聽到一個聲音,不斷地呼喊自己——

sunny啊,sunny——

還會管自己叫sunny的人,一定隻有他——

鍾舜,鍾舜來救自己了——

於是,原本想要永遠沉淪下去的心開始有了複蘇的**。

樓佳凜最初的知覺,是從手上傳過來的。她感覺到在有大火的地方,似乎不再那麼熱,那麼疼痛了。

似乎可以睜開眼睛,但是沒有力氣——

一點點的,似乎能看到一點白色,再努力,似乎能看到燈的輪廓。

直到完全可以睜開眼睛,樓佳凜努力動了動手指。

艱難地側過頭,看到一雙修長而白淨的手,緊緊握著自己,正是這雙手冰涼的溫度,喚醒了自己——

陽光從百葉窗照射進來,身旁的人一動不動地趴在床邊,栗色的頭發顯得有些淩亂。

努力抬起手,輕輕撫摸著那個人蓬鬆的發,樓佳凜小聲叫道——

“鍾舜——鍾舜啊——”

趴著的人似乎感覺到了異樣,慢慢抬起頭——

樓佳凜有一瞬間的怔忡——

不是他,不是鍾舜。

失望的放下了手,樸英秀看見sunny醒了,頓時激動地不知所措。他抓起樓佳凜的手,身體前傾,聲音顫抖地說:

“sunny——sunny姐,你醒了——”

是啊,自己怎麼忘了,知道自己是sunny的人,除了那個人,還有樸英秀這個孩子啊。

想到這裏,心裏不知道是怎樣失望的滋味。

樓佳凜輕輕點了點頭——

“怎麼樣——感覺哪裏不舒服——我——我去叫醫生來——”

說話似乎都有些語無倫次起來,樸英秀一下子站起身,就要跑出去。

樓佳凜卻用力握住了他的手,輕輕說道:

“不用了,我沒事了,你坐下來,別走——陪陪我——”

就像你陪我的這些天一樣,請不要離開我。

聽到樓佳凜的話,樸英秀低頭想了想,將手放在樓佳凜額頭上摸了摸,便乖乖地坐了下來。

“sunny姐,你不知道,你已經昏迷三天了,這幾天,我們——我擔心死你了——”

看到樸英秀慌亂的眼神,樓佳凜輕輕笑了,點了點頭:

“讓你費心了——這些天,你一直在麼——”

拿起樓佳凜的手,貼在臉頰上,樸英秀點了點頭——

“你什麼都吃不下去,我已經急死了——醫生說你是重感冒加上過度勞累導致的昏厥——我以為——以為——”

說著,眼眶就紅了起來。

和曾經的那個人多像啊,都是受了委屈或者感到失望會紅眼眶的孩子。

可是樓佳凜,你又在期待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