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個很能幹的人,簡單明要的彙報了一下目前的人力傷亡情況,總結了一下現在盤龍關的現狀,還親切送上一份統計著銀錢糧草數據的報告。趙明明翻著看了看,聽他滔滔不絕的算著帳,心中頓時明了。她就說這人長得跟賬房師爺似的,很有點公孫先生的風格,哪裏和武將沾邊了。原來是個搞後勤工作的啊。
見周校尉的工作做得不錯,賬麵……呃,至少表麵上看著沒問題,趙明明也不想去細查那麼多,水至清則無魚嘛,於是笑著說:“周校尉辛苦了。”
周校尉頓時鬧了個大紅臉,連連拱手:“大人謬讚,這是屬下分內之事。”
趙明明想起昨晚她一口氣撞破了諸多民房:“有件事要麻煩周大人,還請你去城東,看看那裏民房情形。昨夜我趕過來的時候迫於無奈驚擾了不少人,你派人好好安撫一番,酌情賠償他們。”
周校尉聞言卻是一愣:“回大人的話,王將軍那邊一早便已派人查看全城受損情況,現在大概早就在向百姓派發銀錢衣物……”
“哦,那就不用了。”
趙明明心想王清玄既然已經去做了,她就不要再去找事。多年看小說的經驗告訴她,收買民心刷聲望什麼的,還是不要站在別人地頭上做比較好。
一直沉默的陳戰站起身,拱手道:“大人,此處簡陋,不宜久居。您是打算回行宮還是另行尋找住處?若是有看上的地方,末將才好早日安排。”
大概是為了表麵自己的誠意,王清玄早就把駐紮在東門牆頭的士兵全部撤下,換成了聖城派來的長生軍。而陳戰也已經將數千軍隊聚集在東門之外紮營,給與了趙明明很大的安全感。但她也知道,王清玄不可能一直放著東門被聖城的軍隊把持,她應該早做決斷才是。
無意識地撫摸腰間的配飾,趙明明絕對不想再回行宮,那裏已經給她留下了心理陰影。而盤龍關其餘的地方……無論那裏她都覺得不安全,創傷後遺症有沒有。所以她考慮了一會兒,毅然道:“大祭司一職,最早是為了隨軍激勵士氣而設,我雖不才,也願意效仿先賢,與軍隊同行同住。”
“大人三思啊!”
“大人萬萬不可!”
結果下麵坐著的人全部都激烈反對,苦口婆心的勸說趙明明打消念頭。理由無非就是趙明明身嬌體貴,怎能跟普通士兵一樣住在軍帳裏吃苦。還有含蓄暗示她長得太漂亮,和一群血氣方剛壯漢住在一起,大大的不妥當。更有痛心疾首跪求大人保重身體,千萬不要逞強導致生病,咱們神官大人還指望您三個月後回去給他刷聲望呢。
趙明明聽了心中非常不爽,這些人究竟以為她有多嬌弱,吹吹風就要壞掉了嗎?她可是在亂軍中七進七出毫發未傷的勇者……好吧,雖然有點誇張。不過眾人一致的反對激起了趙明明的警惕,她本來僅僅是想著和自己的軍隊呆在一起最有安全感。可什麼時候起外界對蕭青墨的印象變成了“廢柴弱雞”?這可不是什麼好征兆。
神廟的名號聽起來很神聖,大祭司的頭銜看上去很文雅。可趙明明已經不是最開始那個對常識一無所知的小白——神廟的祭司們,都是有資格領兵作戰的啊喂。回顧一下神廟的發家曆史,最開始的地盤跟聲望都是由無數個凶殘善戰,戰鬥力爆表的大祭司打回來的。神官大人平時還以主持事務工作,搞搞接見祭祀儀式為主,大祭司的日常總結一下,基本就是:吃飯、睡覺、打異教徒。
其實蕭青墨也是很努力的,並非趙明明以為的那種二世祖。不管她出於什麼目的,根據趙明明拐彎抹角套來的消息,雖然沒有真的上過戰場,但人家也是自小苦練弓馬,雖不至於力能扛鼎,卻也能彎弓射雕。這也解釋了為什麼趙明明昨夜能騎上馬就撒丫子飛奔的理由。如果說祭司長等同於國家丞相,那麼大祭司就差不多是國/防/部長的地位。結果現在大家都認為國/防/部長是個嬌滴滴動不動就吐血,手無縛雞之力的軟妹……那離下課也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