擁有這般冷冽氣息的人居然也會為了愛情傷心欲絕,趙明明覺得太不真實了。
自從那一場談話之後,吳佩環真的貫徹了自己的承諾,再也沒有和她有過任何親密的談話,甚至連私下相處,他都是一副公事公辦的冷淡模樣。然而他要是真的已經徹底放下,又怎麼會還蹉跎在這裏,為一個不愛自己的女人浪費精力呢?趙明明每次見他都覺得不自在,好像是虧欠了什麼,理應做出補償。但對方都明顯表示出拒之千裏的態度,她還腆著臉湊上去那也太過分了。
“唉……”
苦惱地歎了口氣,這種男女感情問題,而且還涉及到“他愛的根本不是我但我又沒法直說”,趙明明一想到就心亂如麻。身為一個正值青春妙齡的妹子,而且還看了無數愛情小說電影,要說她對吳佩環一點觸動都沒有,那是騙人的。但那又能怎樣呢?她非常明白吳佩環深情的眼神並非看著自己,而頂著蕭青墨的外表試圖去引誘吳佩環喜歡趙明明這個人,實在是太艱巨,她的煩惱已經夠多了,沒有多餘的精力去浪費。生命隨時都有危險的前提下,還有閑心去想談戀愛……反正趙明明做不到。
“咳咳。”
大概是無意識地注視吳佩環太久,王靈姬咳嗽了兩聲,語氣含酸地道:“吳公子確實英姿勃發,風度不凡,難道姐姐看得如此專注了。”
趙明明隻覺得頭痛,這爭風吃醋的口氣是鬧哪樣啊。可是王靈姬在這方麵從來很有分寸,他清楚趙明明目前絕對不可能和他發展出什麼奇怪的感情,所以總見好就收。再加上他又是以女孩子的口氣埋怨個一兩句,表現得和閨蜜不滿好友重色輕友一樣。趙明明心知他那是裝的,卻不能不給麵子直截了當的拒絕。王靈姬真是連發好人卡的機會都不留給她半點。
不管怎麼回答感覺王靈姬都有下句,趙明明幹脆保持沉默,假裝沒聽見,做出對外麵風景很感興趣的樣子。她一板著臉王靈姬就不敢再放肆,幽幽地看了她一眼,以林妹妹的姿態繼續翻書,那心碎的小表情完全可以去拿個年度最佳怨婦獎。這種其實是正常異性戀卻偏偏搞得和百合似的氣氛弄得趙明明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轉念一想,王靈姬不是真妹子也有好處啊,否則按照他那黏黏糊糊的尿性,萬一“以我們都是女人”為借口,求一起洗澡一起睡覺怎麼辦!
好險好險,逃過一劫。
這麼冷的天,趙明明差點被自己的假設嚇出一身汗,她不舒服地扭了一下,正想隨便說點什麼來打破車廂裏詭異的沉默,忽然聽到外麵傳來一陣異動。前行的隊伍忽然停了下來,負責保護馬車的士兵迅速地將馬車圍在中間。趙明明第一反應就是摸了摸腰間的銀票,有點緊張。
“出什麼事了?”
王靈姬推開車窗,壓低聲音問道。
“沒什麼大事,隻不過發現幾個偷偷跟蹤我們的小毛賊。”
陳戰早就策馬過去問清楚了情況,調轉馬頭回到馬車旁邊,毫不在意地回答。
“毛賊?這種地方?”
趙明明覺得這簡直像是在說笑話,狐疑地皺起眉頭。
“別是什麼探子吧,陳將軍,還是好好審問一番的好。”
“大人放心,屬下敢以性命擔保,確實隻是居住在附近的小賊,不是什麼探子。”
陳戰卻顯得十分肯定,趙明明疑惑地說:“先不說這荒涼的地方,寸草不生,哪會有什麼人居住。前麵大軍開過,一般的百姓恐怕躲避都來不及,又怎麼會大著膽子跟在後麵。我覺得必有蹊蹺。”
陳戰笑道:“大人考慮得極是,不過大人可能不知道,這附近確實住著不少蠻子,他們大多都是從北蠻逃出來的奴隸,也有的是中原人和北蠻生下的混血蠻子,不敢回北蠻,也沒辦法進中原。隻能聚集在這關外之地,靠著打獵和洗劫過往商人為生。王將軍圍剿了他們好幾次,可惜每次都沒能斬草除根。這些蠻子躲過一陣就又偷偷摸摸的跑回來。這次抓住的幾個小賊,大概是想探探風頭。”
趙明明瞟了一眼王靈姬,他微微點頭,示意陳戰說的是實話。趙明明見狀也就不再多問,免得像是懷疑陳戰似的。她點點頭,正想關上車窗,忽然又想到了一件事,頓時有點激動。
她不是一直發愁找不到屬於自己的私兵嘛,像這種既不能容於北蠻,又不能被中原接受的窮苦人,豈不是最好的選擇?要是能成功收服,不說戰鬥力,最起碼忠誠度沒問題啊。想到此處,趙明明試探地問陳戰:“大概有多少這種……呃,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