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奧娜一聽這聲音就想起來這是誰了。雖然她跟這人的直接接觸次數並不是很多,最多也就一起喂過鴿子而已,但是班提瓦的諸位女巫一提起這人就會都擺出諱莫如深不想多談的樣子,反而讓菲奧娜記住了他。
結果她現在兩隻手都不得空,一隻手裏抓著『奶』茶杯子,另一隻手還要把頭上的帽子扶正,要不那頂帽子分分鍾就能滑下來蓋住她的視野,隻能點點頭權算打過招呼了:“好巧啊,亞曆山大。”
為了照顧菲奧娜那說上不上說下不下的俄語水平,亞曆山大還貼心地放慢了語速,有著相當好看的藍眼睛的年輕靈媒對她柔聲問道:“你一個人來的?”
他單手『插』在一側的口袋裏,略微修身的外套將他襯得愈發高瘦而挺拔了,引得周圍有不少女孩子都在或正眼或偷看這位英俊的年輕人。他在和菲奧娜說話的時候沉穩而安定,與大部分語速奇快、都有點嘰裏咕嚕的意思的俄羅斯人不同,每個音節都像是能分毫不動地寫進教科書裏一樣標準而易懂,每個單詞都極為清晰和口語化,隻要是略微有點俄語基礎的人,就能立時在這樣一種輕鬆的範圍裏開展一段簡單的對話。
麵對如此貼心的待遇,很難讓人再對他抱持什麼戒備之情。
菲奧娜搖搖頭,據實相告道:“我和瑪莎一起來的,可是人太多,一不小心就走散了。”
聖彼得堡的五月此時已經有了些許的暖意了,可是這點暖意完全不夠看的,甚至都無法讓一杯熱『奶』茶在人的手心裏保溫。她晃了晃手裏的『奶』茶,隨口感歎了一句:
“還沒走散多久,『奶』茶怎麼就有點涼了。”
亞曆山大往前走了半步,開口問道:“那我請你再喝一杯?”
——如果提出這個邀約的是個成年人,而接受這個邀請的也是同樣年紀的人的話,和身處俄羅斯這個前提條件疊加在一起,那麼這“一杯”就肯定是含酒精的飲料,都不用作他想。哪怕是在前一周和後一周完全禁酒的勝利日,想要喝到一點杯子裏的東西,無論如何都是有門道的。
然而很可惜,菲奧娜還隻是個小姑娘呢,所以她最多也就喝個『奶』茶,別的丁點都不能碰。
她自己也知道這點,於是笑著對亞曆山大舉了舉手裏的杯子:
“不了,我就這麼拿著也好,總不能浪費食物。”
她棕『色』的長發在風中被吹得略微有些淩『亂』,更是有幾縷長發直接就和她脖子上的那條用來擋風的灰藍『色』的絲巾糾纏在了一起。她便不得不伸出手去,將還在風中難舍難分的二者分開,當她伸出手去的時候,那雙本來就很白的、甚至都帶著一絲脆弱感的皮膚更是被風吹得在關節處帶上了一點愛嬌的紅『色』,便使得她的身上立時便有了種本不該出現在她身上的、脆弱而易碎的美感了。
當這種楚楚的美感出現在顏值在線——不,甚至隻要不掉線就好——的人身上的時候,足以打動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剩下的百分之十要麼有要事在身要麼近視,還沒戴眼鏡。
“那如果你不介意錯過前半段閱兵式的話……”亞曆山大的聲音裏帶上了一點融融的笑意,他此時和菲奧娜的距離站得略微有些近了,卻又恰巧保持在一個說不上過分親密,但是也絕對算不上點頭之交的微妙的距離上:
“我帶你去尋人處怎麼樣?”
菲奧娜想了想,覺得這的確是一個好主意,隻不過她覺得自己都這麼大的人了,還要通過尋人啟事把自己送回瑪莎身邊去有點丟人:“可以。”
“別擔心。”亞曆山大宛如洞察了她所有的心思般開口:“每年都會有人在閱兵式的時候和同伴走失,這不丟人的,放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