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死刑判決書(1 / 3)

東風這種東西總是比預想中的來得要快。

菲奧娜當天早晨起床的時候,就感覺一股莫名而輕快的情緒從心底湧了上來, 就好像終於有什麼事曆時彌久終於完成了、得到了令人寬慰的結果一樣。

她出門的時候看了一眼天空, 覺得在這樣難得晴朗的、連白雲和微風都莫名帶著歡欣的感覺的日子裏定要有什麼不一樣的事情發生。而且這股感覺相當強烈, 如果通靈天賦到達了某個強度的話, 那麼對這些冥冥中將要發生的事情便會有著極為強烈的預感, 就好像現在的菲奧娜, 連測算都不用測算也知道這個好消息今天必能送達她的耳畔,便像平常一樣穿著隨意地就出門去食堂吃飯去了,打算吃完飯之後繼續跟自己未完成的畢業論文死磕。

結果她一出門, 就撞上了迎麵而來的一整隊穿著聖彼得堡的警察製服的人,領頭的那位女警官赫然便是和她重了中間名的、曾經在她第一次跟著達麗亞外出處理疑案的時候見過的彼得羅娃。

菲奧娜下意識地就停下了腳步,還沒把心中的疑問問出來呢,就見這隊警官齊齊上前一步, 對她敬了個禮,為首的女警官對她微微一笑之後, 把一直拿在手中的那個材料袋遞到了菲奧娜的手上,滿懷感慨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小彼得羅娃, 我們幸不辱命。”

菲奧娜在粗略一掃、看到眼前的來人是警方的時候,就已經有了那麼種隱隱約約的預感, 而在看清了領頭的是彼得羅娃警官、聽到了那一聲幸不辱命之後,便毋庸多言, 也知道這個材料袋裏放的是什麼了。

那是一張死刑判決書的複印件。

——關於死刑是否應該廢止,一直是司法界爭論不休、長久以來都難以達成一致的爭議『性』話題。

有的人認為應該本著人道主義精神給死刑犯一個悔過重來的機會,但是也有人反駁, 那些被死刑犯奪去了『性』命的人,又應該讓誰來給他們重來的機會呢;有的人主張每一條生命都是寶貴的,看在以命抵命的這個道理上就不該廢除死刑,但也有人反駁,如果死刑一直存在的話,會不會在重壓之下讓人鋌而走險、將受害人殺人滅口以求脫逃死刑?

然而近些年來,越來越多的國家都廢除或停止了判決死刑,代替以無期監/禁或者漫長得都有些可笑了的刑期。至少在俄羅斯,死刑已經開始逐漸從大眾的視野裏淡化了,如果真的判決了某人以死刑的話,那麼要麵臨的,不僅有來自犯罪嫌疑人及其家屬的無休止的上訴,還有一浪高過一浪的來自社會上的人道主義者的阻止,可以說如果不是什麼大案子的話,沒人想往自己身上攬麻煩的。

就連彼得羅娃警官都想過要放棄。

她隻是個小警察,在重逾千斤的社會輿論的壓迫下什麼都做不得,更別提她參與的緝拿犯罪嫌疑人的過程中還目睹了完全的超自然事件,沒被上麵下令、強製簽署高級保密協議永久封口就不錯了。就算俄羅斯對待這方麵的東西再怎麼寬容,當在場所有的人全都被突然出現的幽靈給嚇懵了、沒能來得及留下些許的影像證據的時候,他們的口頭證詞根本就不能用作能登上台麵的證據。

在深知“事情不鬧**院就不會重判死刑”的前提下,這位犯罪嫌疑人一直在積極表現,試圖通過各種各樣的方法來給自己減刑。與此同時,社會上的輿論也日囂塵上,沒能親眼見過伊麗莎白的過分慘烈的遺體的人和那些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還要說風涼話的家夥們“聯合”在了一起,一同對著聖彼得堡這一方小小的法庭施壓,要是聖彼得堡的法官沒能頂住壓力,那怕是還真要判個幾十年的有期徒刑、然後再過幾年不停減刑了事呢。

每次開庭的時候,來旁聽的人數都寥寥無幾,彼得羅娃警官都跟伊麗莎白的父母互相臉熟了。因為當一件幾乎成為懸案的案情在告破之後,幾乎人人都會額手稱慶那麼幾天,說“老天開眼終於讓犯罪嫌疑人落網了”,可是落網之後的嫌疑人究竟能不能得到應有的處罰,卻很少有人願意去關心。

為什麼呢?還不是因為相信法律的公正『性』,覺得“既然能抓住那就一定能判”,可是就怎麼很少有人會去考慮……

如果判決過輕了會怎麼樣呢?

有的時候她是真的很想很想放棄了,隻是她一想起自己曾經對那位跟她重了中間名的小通靈師說的話的時候,就又堅持了下來,從內心平生出了無限的勇氣,一定要把這個國家的法律所帶來的足以令人欣慰的結果,呈現在這久別歸來的遊子的麵前。

——要相信你的祖國的法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