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誰也不是傻子(1 / 2)

同景花苑對麵樹蔭下的長凳上,一身黑色運動裝,束腰戴帽,運動鞋也是黑色的,兩側點綴標誌性質的深紫花紋,帽沿下一張清秀的臉,可惜再清秀也掩不住一副中年大叔的尊榮。陳戈是照著地圖坐公交到這兒的,沒麻煩那哥倆車接車送,再自己沒打算用敲門遞名片那種方式就不能麻煩老杜老孟。

想不通周圍抱一起亂啃的屁孩兒怎麼能忍受屁股下石凳冰涼的溫度,他沒忍一會兒就想著蹲上麵,看看周圍又不好意思,就脫一隻鞋墊下麵坐著,根本沒考慮這樣做還是相當於踩上麵了。反正自己屁股不涼,也沒人關注,都一樣。區別最大的就是身邊沒個抱的也沒個抱自己的,好幾次有成雙成對的過來一臉同情。看著他抱頭、仰頭坐臥不安的勁兒就知道是失戀了,在這裏回味曾經。

陳戈本來想著早點來,憑手藝正規的踩踩點,結果轉一圈自己都暈了,進去過區好幾次又出來好幾次。太特麼大了!好歹找見是那間房子了。看著進進出出的學生樣住戶就知道租住的學生不少。高校區都這樣,跟長治比無非是民房變住宅樓了。“師父,祖師爺教的那些不管用了。”人家根本就不是院子,也沒有圍牆,就連鐵柵欄都沒有,純粹開放式的特大區。有的隻是高層每隔幾棟和別墅每家都有的攝像頭。

“同學。很晚了,回宿舍吧。都會過去的。”

“同學,你該大叔別在這裝嫩了。”陳戈起身往橋有去,沒管後麵四五個女孩子唧唧哇哇的笑聲和打鬧聲。她們肯定不是好心,估計也不是偶遇搭訕,一個女孩子還可能,四五個真指不定是打賭試膽子或者八卦的想聽故事,當然從此後出雙入對也不是沒考慮,四五個一起出來就知道都屬於閑置資源。

居民來往的路存在於區內卻又像城市道路,區別也就是窄點沒有劃線。陳戈雙手揣衣兜裏,帽沿甩動著越來越低,行走時總不時裏外穿插,像是隨音樂律動其實他默記著下午看過的攝像頭,借樹蔭盡量掩藏。四月中旬的武漢,樹冠已經鬱鬱蔥蔥了,路燈照不透樹枝樹葉,地麵上的光影斑駁陸離。

深夜十一點,區裏往來的人已經很少,氣適宜尚不到乘涼的節令,人有遵循習慣的本性,不是夏絕不乘涼。陳戈愛死人們的習慣了,蹲在離馮立萱那間別墅最近的一棵大樹裏還能悠閑的抽煙。他考慮過馮立萱剛出來沒多久,她家的攝像頭應該還沒啟用或者已經廢了,但恰巧的是她家牆外草坪臨路口路燈上的攝像頭覆蓋著整麵牆,另外一邊鄰居家前後牆角都裝櫻不得已隻好在攝像頭的盡頭上樹,再從樹冠連續跳過來。想來祖師爺當初的燕子三抄水也沒這樣用過。

馮立萱家裏已經有半時沒透亮了,進入深睡眠也該差不多了。陳戈飛快的在樹枝上向樹梢渡著碎步,動作像漂萍過水,身體隨樹枝上下晃動,分不清是誰借誰的力。突然雙膝彎曲,借樹枝上晃之時瞬間伸直彈起,而身下的樹枝還如剛才一樣晃動,稍微改變的幅度沒帶起一點聲響。雙手勾著上麵的樹梢,雙腿微擺甩向屋頂。雙腳落在屋頂時,樹梢也節節從手裏慢慢脫離。這屋頂不算一層也不算二層,好在高過了路燈攝像頭,半拉的高度突兀出來,坡向與主屋同向。陳戈快速通過屋脊,身體靠近主屋外牆時回頭環顧一圈,然後半蹲屋脊上,兩指指尖夾著吸光的暗黑色刀影,順刀背在主屋通風口的柵欄邊滑過,每有阻擋即換邊。然後指尖夾著刀影從通風孔伸進去,成九十度點進剛才阻擋的位置,手指用力,就聽到輕輕的嘎巴一聲。很快通風柵欄被手指勾著放進去。

別墅裝飾是簡潔大方,輕快明亮的主格調,能看出馮立萱是個陽光外向的性格。書房裏堆放著打包成箱的書籍,包裝箱記錄著數量,不知是剛搬來還是準備搬走,電腦也是裝箱的。樓上有三個臥室,陳戈進去後一覽無餘,衣櫃、床,床鋪上隻有棕墊,盡管很幹淨也是很久沒住人了。客廳電視還有餘溫,茶幾上整齊的擺放著水果盤和零食,零食的包裝即便留半拉也都封了口。垃圾桶裏有水果皮和幹果殼,茶幾和地麵沒有殘渣。這閨女過的很嚴謹,不知是原本如此還是八年的改造。估計是改造的,也或許早年的印象不準確。這也是今晚陳戈走一遭的原因。饒生活習慣基本能反應他(她)的性格和做派,細節上的關注到位了甚至可以看出人性人品的優劣。臥室門沒有上鎖,不設防的本性沒有因為吃怎麼大的虧而改變。薄被下蜷縮的睡姿還是胎盤裏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