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成漢沒管趙錦成挨個墳頭的祭獻，來了以後就蹲坐在馮錦飛的墳頭。倒了杯酒，點了支煙，還給馮錦飛也豎了三支點燃。
錦飛老兄，兄弟對不住你！連累你了，最後連小迪…兄弟也疏忽了！我……我愧對老哥了。
老兄，好時代來了。真的，咱倆當初設想過的，展望過的那種時代真的要來了。可惜……老兄你沒能看到。兄弟我真想能和你一起為這個時代奮鬥，可是……老哥哥，兄弟連累你了！
錦飛老哥，你的才華，你的眼界，你的思維。就咱哥倆相處的那些年，讓兄弟我受益匪淺，也讓老弟我，現在能為這個時代貢獻。可是，老弟我卻沒能……沒能保全你兒子……！
肖成漢每一句話都是在對馮錦飛述說，卻每一句話都如重錘在敲打著趙錦成的心口。他何嚐不是，他又做了什麼來報答他二哥？真正愧對的是他，是他趙錦成呀！
兩個快六十的老頭在這裏傷感，卻沒想這事把趙仁鋒驚著了。他是知道肖成漢跟馮家關係好，可沒想到肖成漢居然會在清明的檔口，來馮錦飛的墳頭祭拜。這可不是單純的同事關係了！
趙仁鋒扶著他娘，旁敲側擊的打聽著肖成漢當初跟馮家到底算怎樣的關係。
“娘，那時候你們不是經常在一塊聊天嗎？關係這麼好呀？”
“他們在院子裏說話，又不讓我們女人亂打聽。不過肖書記記得我，他還知道我是棉紡廠第一個女黨員呢！”
“娘，要不咱也過去看看？”
“你不是說恩情是恩情，沒必要欠幾輩子嗎？仁鋒，娘的說你。知恩圖報，這是做人的底線，可不能丟了！”
“娘，兒子不是悔過了嗎？作為一個後輩，去馮伯伯的墳頭祭拜一下也是應該的。”
趙仁銳這才發現他這個大哥不簡單呀！這臉色轉變的，還如此冠冕堂皇。
“肖書記，不好意思。由於嶽父嶽母也葬這一塊，家裏人也過來了。”趙錦成看到自家婆娘和兒子過來了。很不是個滋味，真不希望自家兒子是這樣的人。
“老趙，你很不錯，你的家人也不錯！有情有義，恩怨分明！好家教！”肖成漢看著離開的趙錦成家人，很欣慰。曆經磨難，仍保留一份赤誠，也算是教化之功吧。
“以後有事可以找我！就憑你對錦飛家做的這些，我肖成漢承你的情！”
“書記，真有個事兒可能需要您關照一下。”趙錦成很不好意思，可又怕過了這村沒這店，耽誤了兒媳婦的大事。猶豫了很久，還是說了。
“哦，說說看。”肖成漢倒沒有厭煩，本來自己說這話就是為有機會還人情。
“兒媳婦民辦教師轉正的事。說是名單報上去了，怕被人頂替了。”
“哦，叫什麼名字？”
“王文倩”
“王文倩？是不是原來二中王老師的女兒？”
“是。”
“老趙，有福氣！老王家是書香門第，找下這樣的兒媳算有福氣。這事不用關照，你兒媳這事沒問題。誰也頂不了！也沒人敢頂！”
肖成漢走了。趙錦成本還想陪著二哥說說話，結果因為自己最後求人的情景，讓自己心亂了。雖然肖成漢最後還是說了，有事可以找他，可趙錦成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浪費了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