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錦成一路很希望能有個同行什麼的,自己也見識一下現在的同行水平怎樣。可惜,一路很安穩,嚴打的餘威還在,宵小不敢亂動。
倒是真長見識,不用聽聲辯位也能聽到各式侃爺。感覺到這車廂裏就能把整個國家的買賣都做了,隨便拉扯一下,那就是大生意。從批文到牙膏,從車皮到零擔車,沒有探不上的。搞的趙錦成都想湊過去問問。
趙錦成來廣州看看開放是一方麵,他最重要的還是想兌換黃魚兒。畢竟這玩意兒不能流通,在武漢兌換太顯眼,也怕沒個好價錢。
廣州是個大城,但解放後跟武漢同屬於華中局,所以一直跟武漢有點競爭的味道。但趙錦成在廣州火車站卻能看出來,廣州在將來肯定會超過武漢了。
車站進出的人,天南地北的口音,每個人臉上都帶著一種激昂、興奮,甚至有些狂熱。這是開拓者的特征,有一往直前的勇氣和不畏艱難的膽略。我能行嗎?趙錦成一直是在大哥二哥的關照下成長,這是他第一次孤身闖蕩。
趙錦成懂的如果要兌換黃魚兒,需要特定的圈子,或許當初二哥混的圈子適合。可他兩眼一抹黑,根本不是行內人。
先不管了,溜達兩天,看看再說吧。
趙錦成沒舍得找富麗堂皇的酒店,他身上也沒幾個錢。除了從馮迪家裏收拾的百十來塊,就是裴青臨出門把家裏的閑錢都給他帶上了,就這樣,也就是二三百塊錢。估計還不夠一兩天糟蹋呢。
“這是大清那會兒的黃魚兒,不錯!這位同誌,我們給你公道價,每條三千。你看怎樣?”趙錦成依照武漢的做法,先是來外貿店試試。這會兒他還沒打聽到有古玩行,隻能循慣例來外貿店。可這掌櫃的,不,這同誌也太狠了!
趙錦成打聽了,每克黃金一百二三,自己是小黃魚兒,每條一兩,三十多克。這這條就想賺自己兩成呀!
“同誌,你給的也太少了!”
“這位老同誌,你該知道,國家是不容許倒賣黃金的。再說了,你別說是大清的,就是大宋的,在新社會也隻能算金子。黃金也隻有我們國營外貿店收,其他地方收黃金是違法犯罪!知道不?”
這點趙錦成是知道的。否則他早在武漢都兌換了,何必跑怎麼大老遠。
就這麼換了。三千!特麼的,虧了,就這一條虧了半年的退休金。也幸虧趙錦成隻是拿出一條來試試行情。他很懷疑自己若不兌換會被這孫子告發了!
不是說開放了嗎?該不是自己被這孫子騙了吧?
趙錦成越發發現自己的江湖經驗太少了。從來沒單獨在外麵闖蕩過,早年間闖蕩,多是跟著兩位哥哥,啥事也不用自己操心。
趙錦成一路走,一路思謀。特麼的,估計被詐住了。既然新聞裏說的是改革開放的前沿,是試驗田,就不該跟武漢一樣。可這孫子的做法,完全跟武漢沒區別。
那個憋屈呀!真想返回去把那孫子拖出來,揍個半死。媽蛋,欺負老實人呀!誰讓自己,滿口的普通話。
他們師徒的會很多方言,可惜,全部是北方的!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