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拿水杯,微啜一口白開水,淡淡問:“小達,你最近過的怎麼樣?”
不知怎地,我在二叔麵前什麼假話都不想說,隻想跟他說真話,並且是掏心窩的那種真話。i^
我直接就把畢業離家到城裏,然後一直到現在所經曆的每件事,甚至就連我跟李雪上床這樣的事,我都沒加隱瞞,一字不漏地講了出來。
二叔聽後,隻是淡然一笑。
“小達,你覺得你現在這樣,正常嗎?”二叔很正式地問。
我一下子懵住。
良久,我艱難地說:“不正常,我不該花心!”
哈哈哈!
我萬沒想到,二叔會爆出一串大笑。
“由古至今,哪位豪傑人雄不是性情風流之人?花?什麼是花心?什麼是專一!那恐怕都隻是女流之輩的一已私見吧!”
我愣了,我萬沒想到二叔會這樣說話。
二叔盯住我說:“我說的是你心中的事業!你的地位!你的雄心!你的魄力!你的能力!你內心深處那顆流淌季家血脈的心髒,它所應勃發的人雄之誌!它們,正常嗎?”
這幾句話,二叔說的很淡,可我聽在耳中,卻不亞於震撼天地的雷霆!
我––被震動了。
二叔忽然又笑了笑。
“小達,我知道,你住的房子並不是你的。你在所謂的什麼模特公司,幹的也絕非一件可頂天地濟蒼生的大事業!”
我又愣了,沒人告訴家裏人這些,二叔他是怎麼知道的呢?
二叔微笑:“小達,你該記住你是季家血脈的惟一傳人。幾輩人的期望都寄托在你身上。所以,我希望你能夠振作!”
我笑了笑:“二叔,這世上,誰都想擺脫**絲,成就高富帥,可是,那容易嗎?”
二叔沒說話,隻是把目光望向窗外林立的高樓。
少許,他說:“蓋一棟大樓有兩種蓋法,一是自家搬磚,由零開始,一點點堆高。但那樣成功的可能性非常低,估計不到一半,就會盡數塌掉。二是擁有大實力者,以自身力量,鼓動他人搬磚、運泥、結鋼筋、做支架、繪圖紙、算成本……人多力大,分工不同,加以時日,大樓必起啊。”
說完,二叔回頭:“小達,你有這樣的力量,但你現在不懂,不會,也沒想過該如何運用。%&*”;”
二叔又說:“你是賺了點錢,手裏略有些資本。可你若讓季家醫術淪落至此,隻為坑蒙富人那點錢財,而不思及蒼生百姓,那你的所作所為又與那些為富不仁之人有何區別!”
喵!
一隻蜷在酒館角落裏的大黑貓突然弓起身,抬頭極其害怕地望了眼二叔,就嗖的一聲,飛速朝後廚逃去。
我承認,我真的被二叔身上瞬間爆發的氣勢給震住了。
我曾在任玲爺爺身上見過這樣的氣勢。
但二叔,他身上的氣勢,竟比任玲爺爺還要強上十倍不止……
二叔!你究竟是什麼人?
但就在一瞬間。
二叔身上那令人膽戰心驚的強大氣勢又倏地一下消失不見。
他,還是那個淡若靜水的中年人。
靜靜地,安然地坐在我麵前。
二叔笑了:“小達,你知道什麼是道嗎?”
我想了下:“畫符捉鬼,除妖降魔。”
二叔哈哈:“小達啊,小達,那些隻是江湖祝尤之術,都是些借自然五行之力,行鬼神手段的小把戲,遠談不上大道。”
我問二叔,什麼是大道。
二叔微笑:“小達,天上的飛機,若飛在數千年前,大秦鹹陽的上空,你說秦嬴政會怎麼看。”
我一愣:“他會說是仙,是神,是天上的神仙。”
二叔笑說:“其實,那飛機便是道。”
我又被震住。
二叔說:“世間萬物,皆是道所化生。修道並非傳統意義上閉關深山,體悟天地之靈,那些隻是個修身養性的手段,是悟不出真道的。”
我問二叔:“什麼是真道?”
二叔說:“真道遍地皆是,人身是道,昆蟲是道,汽車亦是道,一盤普通的菜,若含道,它也會變的無比好吃。”
我明白:“醫術,亦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