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堂還沒上課,韓非和李思就被學子們給包圍了,他們紛紛議論著蘭陵郡戒賭這件事,對他們佩服得五體投地。
“別人施行法,那可是血流成河啊,你們真是高人,讓全城百姓毫無怨言地戒賭了!”學子們高興得就像是他們得到了金子似得。
“百姓們都很信任官府,乖乖排隊交賭具。對了,聽說昨日有官宦家的兒子還是在偷偷賭錢,被人給舉報了。”
“然後呢?”
“當然是被官府抓了啊,真挨了板子。蘭陵令發布的命令是認真的,可不是鬧著玩。要是不改再賭的話,那人可就要掉腦袋了!”
孟玉和王仲兩人也頭擠在一起,積極加入學子們的討論,那日爭吵後,兩人紅臉一天後就又黏在一起了。
李思聽著同學們的議論,心裏樂著,當然是認真的,唯有嚴格立法才能服眾。
“荀卿來了,大夥兒坐好!”不知是誰高喊了一聲。
學堂裏安靜下來,等待荀老夫子教誨。
荀老夫子今日講的課題是有關“天論”的,這是荀子最具獨特見底的思想——天人相分,製天命而用之。
“天能生物,不能辨物,地能載人,不能治人。”荀卿坐在高台上,高聲道,“天道是不能幹預人道的,天歸天,人歸人,故言天人相分不言合。治亂吉凶,在人而不在天。”
與其迷信天的勸慰,不如利用規律主宰萬物,成事在天,謀事在人。
學子們聽得很認真,李思卻走神開起了小差,並不是荀老夫子的講解不好,而是就那麼些道理講來講去,聽得累贅。
當然這個時代荀子提出這樣的見底,已是很了不起,古來諸侯尊崇的都是“天命不可改”的道理。
李思學得快,很快參悟了荀子的思想,想著空暇時間應該去多多研讀兵法和改革有關的書籍,她並不是“儒家遵循者”,自然希望能盡可能參透融合百家之精華。
今天的課上完之後,學子們將有兩天的自由休息時間。大部分學子家離得遠,也沒法回家,就相約著去蘭陵郡有趣的地方玩玩。
晚上,韓非在坐在寢房的書桌前看書。
“韓兄,我們明天去哪兒玩啊?”李思湊過去,雙手趴在書桌上,睜大眼盯著韓非。
“玩?”韓非木訥,似乎沒想過這個問題。
“是啊,光呆在學堂裏看書有什麼意思?有句話叫做學要學個踏實,玩要玩個痛快嘛。”李思跳起來轉了個圈圈,“人生苦短,學無止境,所以不能耽誤玩的時間。”
韓非靜若處子,偏偏就喜歡和李思這個動如脫兔的人呆在一起:“好啊,你決定。”
李思眉頭輕挑:“聽我的?”
韓非輕輕點頭:“恩,聽你的。”
“那我想想。”李思撓了撓頭,“明天我們去蘭陵山逛逛,抓魚逮野兔好不好?”
“好。”韓非爽快笑了。
李思又想了想,既然要一起玩,那人多才熱鬧:“不如我們明天叫上孟玉、王仲兩位兄台。”
韓非應聲:“甚好。”
翌日,清晨。
李思前去叫孟玉、王仲,沒料吃了個閉門羹。
“去抓魚?那是鄉下人才做的事兒,不適合我這樣風流倜儻的體麵人。”孟玉連連搖頭,好不容易有休息時間,怎麼能和韓非、李思這幫男人杵在一起耽誤。
孟玉早就想好了,今個兒他要去蘭陵城最有名的風雪樓看佳人,當然李思這孩子年紀還小,孟玉也不打算禍害她,就沒提真實原因。
王仲眯著眼開了門,聽見叩門聲,他和室友還在睡覺:“逮什麼野兔啊,大好時光,要用來睡覺啊!”
整天上課讀書好累,王仲隻想美美地休息一天,對爬山做苦力不感興趣。
既然叫不動這兩人,李思也隻有回去告訴韓非,今個兒的行程就隻有他們倆。
韓非讓侍從準備了馬車,馬夫駕車載他與李思去蘭陵山。
春景宜人,蒼翠的蘭陵山鬱鬱蔥蔥,馬車停在山腳下,李思放眼眺望,雲遮霧湧,峰巒秀美。
曲徑通幽,蒼鬆挺拔,山間不時清風拂麵,花香四溢,沁人心脾。
等閑識得東風麵,萬紫千紅總是春!李思深深呼吸這清新的空氣,再望望蔚藍色的天際,真好。
處處是春機盎然,小花小草長得正盛,這原始自然風光就是好,天是藍的,地是綠的,心是紅的。
韓非、李思下了馬車,步行踏青,馬夫牽著馬緩緩跟在後麵。
山水相依,山間潺潺溪流清澈見底,李思站在溪水旁,清晰見到裏麵有魚兒自由自在地遊來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