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雨生在這邊很有勢力。
院長不敢輕易得罪。
但事關人命，他還是照實就說。
“死胎，對母體傷害很大！”
言外之意，孩子已經沒了。
要是再不動手術，大人也要保不住。
此話一出。
氣流仿佛一下子凝結。
“你說什麼？”
顧雨生脾氣不好。
他這麼說，一時間，他難以消化。
手揪住院長的衣領，很用力很用力。
手背，青筋畢露。
仿佛這樣，他才能相信，他聽到的不是真的。
可是，事實並不是如此。
院長身子幾乎被他拎起。
但他沒有選擇。
“孩子......孩子已經死了！”
顧雨生腦袋轟隆一響。
手驀地鬆開。
雖然心裏有準備。
可是，當真正聽到，他還是被驚到。
醫生徑自拿出一份手術同意書，遞過去。
“請顧太太簽字吧！”
顧雨生拿著手術同意書，手隱隱顫抖。
推開病房的門。
就看到紀淩雪虛弱地躺在那。
眉眼間，浮著淡淡的笑痕。
她醒過來了。
他還看到她皙白的小手，輕撫著腹部。
見他進來，她沙啞地出聲了。
“雨生，剛剛護士說我懷孕了，太好了，我們有孩子了！”
說這話的時候。
紀淩雪心裏還是覺得幸福的。
她覺得，這孩子來的真是時候。
在她心裏，她希望跟顧雨生一生一世的。
因為她還愛著他。
哪怕他這麼對她。
她對他，始終留了一片天地。
這一刻的紀淩雪並不知道，她心裏僅剩的一點地方，馬上就要崩塌了。
這個蠢女人！
遲施在心裏冷笑。
看來，她還不知道孩子已經死了。
凝著她這個樣子，顧雨生心口狠狠一抽。
他看得出，她是很期待這個孩子的。
甚至，很喜歡。
燈影下，她慘白的小臉，沒有一絲血色。
這一個月來，他刻意忽視她。
卻不知，她竟被折磨成這樣。
到了夜晚，她還要睡在冰冷的地板上。
想起種種，顧雨生走的每一步都非常艱難。
這個傻女人，是真的傻！
她什麼都不懂，就知道逆來順受，自己懷孕了也不知道。
紀淩雪看他走過來。
眉眼間的笑意更甚。
眼下，她忘了他所有的過錯。
就連遲施，她都可以忽略不計。
她堅定地認為，顧雨生會回到她的身邊。
“雨生，你也很高興，對不對？”
“以後，你，我，我們的孩子，我們一家三口，快快樂樂地生活在一起，好不好？”
“你恨我，或者不恨我，都沒關係，隻要你在我身邊！”
“就算不為了我，看在孩子的份上，忘了仇恨吧！”
“我們一起撫養這個孩子，我們看著他上幼稚園，上小學，上中學，我們陪他畢業，再娶妻生子！”
“直到我們都變成老公公，老婆婆，嗯？”
顧雨生心口鈍痛。
看著她巴掌大的小臉，他幾欲呼吸不過來。
他這麼對她，她還期待他們甜甜蜜蜜，一家和樂。
她的心是有多大，才會包容成這樣。
顧雨生是震撼，同時，心痛。
第一次，他覺得自己很罪過。
他走過去，想要出口的“孩子沒了”四字，怎麼都說不出口。
她不知道，她肚子裏的孩子已經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