糾結了一番。
紀淩雪拿起電話，走到一邊。
纖長的手，劃開屏幕，接起。
“恭喜！”
電話一通。
聲線那端就傳來了顧雨生低沉的嗓音。
沙啞，滄桑。
跟以往的磁性不同。
但是，紀淩雪刻意忽略了。
她隻是平靜地說，“有什麼事嗎？”
言語中，沒有一絲波瀾。
顧雨生聽著，心口鈍痛。
她是真的不在意他了。
所以，可以這麼平靜吧？
“我想見你一麵。”
他是一個直接的人，想做什麼也不會掩蓋。
紀淩雪粉唇抿緊。
捏著手機的小手，力道加大。
沉吟一下。
她開口，“我們沒有見麵的必要。”
頓了下，又加上一句。
“我明天就結婚了。”
“顧雨生，希望你不要再來打擾我。”
顧雨生渾身僵硬。
俊臉在深夜下，顯得孤獨，寂寞，惆悵。
沒有人知道。
在這副軀殼下，他的內心有多痛苦。
“那你愛他嗎？”
紀淩雪身側的小手攥住，指甲狠狠地嵌入掌心。
疼痛，讓她的眼眶蒙上一層薄薄的煙霧。
“愛又如何，不愛又如何。”
“這都不關你的事。”
“如果你打來，就是為了說這些廢話。”
“那我......”
掛了二字還沒有說。
顧雨生已經搶先一步堵住她的。
“紀淩雪，我希望你幸福。”
“真的。”
“我知道我以前對不起你。”
“現在，我更沒有資格要求你原諒。”
“但是，我請你給我一個機會。”
“看看窗外，可以麼？”
“以後，我不會再打擾你。”
沒說一句話，他的心口都在抽痛。
不管他承不承認，他真的愛上她了。
紀淩雪秀眉微蹙。
“你到底想玩什麼把戲？”
顧雨生沒有回答她，徑自道，“現在閉眼。”
“我數三聲，然後，你再睜眼。”
紀淩雪被蠱惑了，不知不覺，雙眸闔上。
或許，他們都知道，這可能是他們最後一次通話了。
“三！”
“二！”
就這幾秒的功夫。
好像走完了這一生。
他們過去，所有的恩恩怨怨，都在眼前閃過。
紀淩雪自己都不知道。
她的眼角，是有眼淚滾落的。
畢竟，這個男人她深深愛過。
曾經，她為了他，放棄矜持，放棄自尊，放棄所有。
卻也沒有換得他的真心。
她之於他。
就是一個報複的工具。
他也沒有把她當人看待。
她給了他無數次的機會，用盡全力在贖罪。
卻還是沒有得到一絲憐惜。
他甚至，殺害了他們的孩子。
一想到這。
紀淩雪呼吸都要停止了。
那是她永遠的痛。
看到顧雨生，她就會想起他的冷酷無情。
這樣的男人，她真的害怕。
而歐陽楓，恰巧是她黑暗中的陽光。
她所有的愛和激—情，都給了顧雨生。
正是這樣。
她才更難走出來。
歐陽楓明知她不愛他，還是願意陪伴在她的身邊，給予她力量和溫暖。
紀淩雪是感動的。
她也願意把自己的餘生交給他。
紀淩雪坦然地跟歐陽楓說過，她不愛他，至少，現在，不愛。
歐陽楓亦表示，他可以等，用他的一輩子等。
她想，這就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