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維慢條斯理的說道:“師兄,或許這位娘子第一次過來尋醫,確實是由風寒引起的咳嗽,所以師傅,給她開的小青龍湯,而且還叫她隨時過來複查,略作增減。隻是後來每次過來複查,師傅不在,都是由你來診斷的。你可倒好,每次隻是隨意診斷一下,就繼續沿用師傅的方子。你也不管此藥對不對症就胡亂開方!”
“你放屁,你竟然懷疑我的診斷?我的方子怎麼不管用了?你問她是不是每次喝完這小青龍湯,便能止住咳嗽?”對李維的指責,伊賢暴跳了起來,單手握拳,一手指著李維怒罵道。
“師兄這是心虛了麼?若是對症,為何這位小娘子的咳嗽不但沒好,反而加重了呢?”李維見伊賢越是緊張越是責問道。
“你......哼!你以為這是仙丹?一吃便好?要是如此世上便沒有病人了!”伊賢一時語噻,說話有些語無倫次。
“師兄,你不要逃避責任!你要知道方子是死的,人可是活的。就算再嚴重的病,隻要方子對了就能起死回生,再輕微的病症,方子不對,也能治死人。”李維見伊賢故意繞開話題,想逃避責任,故意指責道。
“哼!你口口聲聲說我的方子不對症,那我倒要看看你能開出什麼方子來!”伊賢譏笑道。
李維這時轉過身微笑著對少婦說道:“這位娘子,現在可願意讓我診治了麼?”
少婦因他們倆爭吵,已經慌亂了陣腳,早已六神無主,看了一眼李維微笑的麵孔,隻好點點頭道:“那......那就有勞李大夫了,咳咳......”
李維見少婦同意,微笑著將手搭在少婦的手腕上,幫她診脈。少婦脈弱細絲,衝任空虛,體內虛火亢盛,虛熱內擾。李維隨後看了一眼少婦舌苔,少而紅。再加上少婦年紀輕輕,便開始月經不調,甚至有點開始閉經,而且腰膝酸軟,李維確認是因肺腎陰虛而導致的咳嗽。
李維看了一眼少婦,正色道:“你這是久病咳喘,損傷肺陰,病久及腎,腎陰耗傷,不能上潤,由腎及肺所致。”
少婦聽後似懂非懂,李維的診斷明顯和季東明以及伊賢不同。至於什麼腎陰耗傷,由腎及肺所致,少婦壓根就沒聽明白什麼意思。
一旁的伊賢聽後也是莫名其妙,隨後大笑道:“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話!真不知道師父看中你哪一點,居然收你為徒弟?你若是大夫也必定是庸醫無疑。”
伊賢的這句話一出口,歹毒至極。使得所有人對李維產生了懷疑,認為李維不但醫術差,而且還很狂妄,這是典型的庸醫行徑。
李維聽了也是大為光火,但是知道此時不是狡辯的時候,否則會落人口舌,於是冷冷道:“師兄這是何意,我這診斷怎麼就是庸醫了?”
伊賢譏笑道:“久病咳喘,損傷肺陰,我道是聽說過。腎陰耗傷,不能上潤,由腎及肺所致咳嗽,我倒是第一次聽說。我的好師弟,你這分明是不懂裝懂,不是庸醫是什麼?我建議你還是早早離去比較好,免得日後害人。”
“喘症在肺為實,在腎為虛。怎麼,師兄沒聽說過?師傅沒教過你麼?”李維疑惑道。
“從沒聽說過,也不知師弟是從哪一位神醫學來的,還是師弟胡亂編造的?”伊賢譏笑道。
李維一愣,沒聽說過,仔細一思考。在肺為實,在腎為虛乃是出自於葉天士的《臨證指南醫案》,那可是清朝才編著而出的醫書,難怪他們不清楚。
“天下醫書若幹,師兄沒聽說過也是正常。”李維隻好隨便解釋道。
“那敢問,師弟是從何處學來呢?至少師傅是從未說過腎陰耗傷,由腎及肺所致!”
“那師傅,對此類病症有何診斷?”李維好奇問道。
“師傅說過‘喘急之症,有因暴驚觸心者;有因寒邪壅盛者;有因風邪外客者;有因多食鹹酸痰滯者;有因膏粱積熱,熏灼清道者。然喘與氣急,有輕重之別。喘則欲言不能,隘於胸臆,氣急,但息短,心神迷悶耳,治法,因驚者,化痰定喘丸。寒傷肺氣者,小青龍湯。風邪傷肺者,三拗湯加減。鹹酸傷肺者,食生豆腐。熱傷肺者,清肺飲。喉聲如鋸者,半夏丸。前症多因脾肺氣虛,腠理不密,外邪所乘,真氣虛而邪氣實者為多。若已發則散邪為主,未發則補脾為主,設概攻其邪.則損真氣,逕補其肺,則益其邪。’哼!這回我就替師傅教你一遍,省得你胡亂診斷,壞了我們濟世堂的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