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被我知道你告訴別人……”
“哥哥……”
段樓澤喉結滾動，威脅的話說到一半，便是被一道軟弱無力的聲音打斷。
“哥哥……”
桌子旁邊的門吱呀響了一聲，被人從裏麵推開，一隻枯瘦的小手從裏頭伸了出來。那是個不大的孩子，頭發淩亂的垂在肩頭，看不出是男孩還是女孩。
那孩子看上去七八歲年紀，赤著腳，很瘦，臉色煞白，整個人都是灰暗沉鬱的，隻一對大眼睛還帶著些許微弱的亮光。
他出來見到段樓澤，腳步頓了下來，一雙眼睛先是去看莫西寧，隨後移到了桌子上的錢。
當看到那些錢，那孩子突然啊啊的大叫起來，抓過邊上的一條三腿小板凳便朝段樓澤狠狠砸了過去！
“壞人！”
“小北！”
莫西寧一直勾著的唇角在見到莫小北時彎了下去，而莫小北也是突然像個小瘋子一般，嘴裏啊啊叫著，抓過板凳去砸段樓澤。
莫西寧奔過去想要阻止，隻是已經晚了，板凳已經被莫小北扔了出去。
莫小北雖然用足了全身的力氣，但他太過瘦弱，又太小，板凳根本就沒砸到段樓澤。
“你這個壞人！我殺了你！”
眼見著沒砸到，莫小北口裏嚷叫著，朝著段樓澤奔過去，想要去打他。
莫小北畢竟隻是個九歲大的小孩，沒什麼力氣，莫西寧將他抓住，蹲下了身將人摁在了自己懷中。
“小北，哥哥沒事。”
莫小北的身體在不住的發抖，抖得實在是太過厲害，氣都快要喘不上，臉色也是越發的白，唇上毫無血色。
莫西寧忙給莫小北順氣，段樓澤站在一旁覺得莫名其妙，他沒有再繼續停留下來，戴上眼鏡直接離去。
當來到院落，他又是看了眼盆裏褲子和內褲上的血，腳步頓了下，在錢包裏翻騰了一陣，又抽出了一張卡扔在盆裏。
這卡就當是給莫西寧治屁股的錢，畢竟昨晚自己太用力，把他弄得流了這麼多血。要是失血過多而死，訛上他可就不好了。
至於自己的西裝……上麵都是嘔吐物，直接扔這兒好了。
段樓澤離開院門時，往後看了眼，莫西寧還在抱著那個小男孩。那小男孩已經顫巍巍的哭了起來，哭的甚是可憐。
“他欺負你，我知道他欺負你。”
莫小北眼淚鼻涕蹭了莫西寧滿身，他不大的小手緊緊攥著莫西寧手臂。
“沒有，哥哥沒有被欺負，他打不過哥哥的。”
莫西寧聲音輕輕，伸了手柔柔的去撫莫小北麵頰：“以後不準動不動就說殺人知道嗎？這樣不是好孩子。”
“他真的沒有欺負哥哥？他沒欺負為什麼要給哥哥錢？”
莫小北的眼眸裏全是倔強，莫西寧撥了撥莫小北頭發，這一撥掉了一小把，他將那頭發握住，嘴角還是帶著溫柔的笑。
“沒有人能欺負的了哥哥，你忘啦，欺負哥哥的人都被哥哥打跑了。那些錢，是那個人買衣服給的。”
莫西寧把人抱了起來，走到裏間臥房，這裏間臥房雖然也很小，但地板好歹是有的，床也比較軟一些。
他把莫小北放到床上，仔細的檢查了一下他的手，發現沒有傷口這才是安心的給他蓋上被子。
“哥哥。”
莫小北一對眼睛睜的滾圓，眨也不眨的盯著莫西寧看。
“怎麼了？”
“你不要再把我送走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