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飛從小就長得很好看,他養父在他還很小的時候就開始調教他,拍他的照片放到網站上還有一些地下工作室裏去賣,有時候,還……淩辱他。後來他長大一些,就被他養父送到了風夜去接客,賺的錢全都被他養父拿去。”
分明是八月份的盛夏,可莫西寧突然覺得有些冷,他低下了頭,去看自己的右腿。
他還記得,有一年,繆雲飛想逃跑,被繆忠打斷了腿險些死掉。是他偷偷買來藥,給繆雲飛包紮,繆雲飛才好了起來。
就是因為這個恩情,繆雲飛後來才會一直偷偷的接私單攢錢幫他照顧小北,甚至是還幫他墊付小北的醫藥費。
“他為什麼不逃走?”段樓澤抿住了唇,他仍舊是不能理解。
“你以為那麼好逃的,他養父是人販子,身邊好幾個打手。雲飛是被拐賣,身上沒有身份證,哪個城市都去不了。他每天接完客人之後,他養父都會搜身,一毛錢都不給他留。他有時候為了幫我,會在接完客之後,悄悄的把錢放在隻有我們兩個知道的地方,讓我去拿。”
莫西寧嘴角勾起,始終勾不出一個完整的笑:“所以啊,段樓澤,有些人是真的迫不得已。”
他抬起了頭去看段樓澤,嘴角的笑慘淡:“好啦,不說了,我回病房。”
對於繆雲飛的事情,段樓澤並沒有多少切身體會,他隻是覺得莫西寧在說到繆雲飛時,眼眸裏全是絕望,那種絕望帶著死灰,沒有一絲火光,讓人瞧了有些難受。
莫西寧拄著拐杖往前慢慢挪,段樓澤沒說話,跟在了他身後,將他給扶住。
這一路段樓澤都沒有再說過什麼話,兩人一直回到病房後,段樓澤才是開口:“莫西寧,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找工作啊。”
“什麼樣的工作?”
段樓澤先前並沒有很在意過莫西寧,可聽莫西寧說了繆雲飛的事情後,他突然感覺,莫西寧的處境好像也很危險。
莫西寧可從來就沒說過自己的處境,但他把他救下的時候,可是親眼見到,莫西寧險些被人打死。
“我之前有在早餐店和火鍋店打工,我三個月沒去了,那兩家肯定是不會再要我,我準備還找這樣的工作。”
莫西寧沒有高中畢業證,像那種寫字樓肯定是不會要他。而一些工廠都是封閉式,他需要照顧莫小北,沒有辦法去工作。
他能做的就是一天多打幾份工,他迫切需要錢帶小北去醫院治病。
“你不回去讀書嗎?”
段樓澤扶著他坐到床上,自己也坐在了床邊,沒有拿紙去擦床。
“讀書?”莫西寧笑了笑:“我坐過牢的,沒有辦法再回去讀書,不會有學校要我。”
“說到讀書的話,段同學你今年高考,考上了哪所大學?”
如果沒記錯的話,在他住院期間,段樓澤應該是去參加了高考,現在已經八月份,錄取通知書應該已經下來。
“加利福尼亞伯克利分院,九月中旬去報到,本碩連讀,讀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