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北的衣服不多，就三身衣服，他不會洗衣服，這三身都是來回的穿，早已經臭了，散發著難聞的味道。
床腳處堆著一床被褥，被褥也因為長時間的潮濕而發黴。
屋子裏頭沒有臉盆，也沒有洗衣機，莫西寧看了一圈，這便是準備出門去買些日用品。
“哥哥……你要去哪兒啊？”
莫西寧剛走到門邊，莫小北便慌忙的從床上跳下，一下子跑了過去，伸手抓住莫西寧的衣角，滿麵可憐和擔憂的看著他。
“哥哥去買個臉盆和洗衣粉，你看你啊，都要成髒娃娃了。”
莫小北心思敏感，莫西寧蹲下身，輕聲對他解釋，莫小北抿了抿唇，還是將莫西寧抱的死死的：“我想陪哥哥一起去。”
兩年前，莫西寧坐牢的時候，就對莫小北說：“哥哥去去就來。”
結果莫西寧這一去就是兩年，而他就被送給了郭思奎，這兩年……他每日都會被郭思奎毆打，他怕極了哥哥會再一次離開，他又會被送給郭思奎。
他抱住莫西寧手臂，不願意鬆開，無辜的大眼睛裏噙著水花。
“嗯，哥哥帶你一起去。”
莫西寧摸了摸莫小北臉，將他抱起來，就這麼抱著他去外麵找超市。
屋子裏頭的鞋子都髒臭的不行，莫小北沒辦法穿，莫西寧害怕他光著腳走路會被石頭玻璃渣之類的尖銳東西劃破腳，這一路上都是抱著他。
莫西寧腿腳並不方便，這一路上走的不快。還好小區門口不遠處就有家小型雜貨鋪，他給莫小北買了雙涼鞋，又買了兩個牙刷和一管牙膏。
席子太貴，他沒有買，倒是買了一張PVC材質的桌布，桌布很便宜可以當席子，還涼快。
除此外，臉盆洗衣粉鞋刷是必不可少的。
兩個人零零碎碎買了不少的東西，花了近八十塊錢。
八十塊錢並不多，可莫西寧卻是摸了摸兜，這才第一天就花了這麼多的錢，未來的日子還長，他需要製定個長遠計劃才行。
等明天見完段樓澤，後天，他該去找工作了。
他見段樓澤，沒有別的事情，他就是想求一求段樓澤，那二十萬能不能晚些時候再還。
莫西寧想到段樓澤，手指觸摸到兜裏的手機，心裏揪了下。
“哥哥？你怎麼了？你怎麼不開心了呀？”
莫小北有了涼鞋，這會兒牽著莫西寧的手，仰著腦瓜子一直盯著莫西寧看。
莫西寧原本有說有笑，可突然間，莫西寧臉上升起了落寞。莫小北心思比莫西寧敏感許多，他察覺到莫西寧異樣，雙手搖了搖莫西寧手臂。
“沒有，哥哥在想，晚上煮什麼給你吃。”
莫西寧的心也就揪了那麼一下，他彎腰笑笑，將剛買的小煮鍋舉到莫小北臉前。
這個小煮鍋是插電的，就二十五塊錢，很小一個，大概隻能夠煮一個半人的飯。
莫西寧和莫小北吃的都不多，這個電煮鍋夠他們兩個煮麵吃的。
“我想吃麵條。”
莫小北話音還未完，肚子就很配合的咕咕叫喚起來。
“好！我們等一下就去買麵條，我給小北臥兩個雞蛋！”
“嗯！我還想要吃青菜。”
………………
“看到了嗎？”
雜貨鋪外麵就是馬路，馬路不寬，是單行道，單行道的不遠處停著一輛黑色卡宴。
車上後座坐著一個三十餘歲的中年男人，以及一個十八九歲大的少年。
兩人的目光都是透過車窗望向馬路上那一對兄弟，哥哥的腿不方便，走路一瘸一拐，手中提著兩大袋子的東西。弟弟走路也不穩，瘦弱的身軀風一吹好似就能飛走一般。
“我說過，隻要給他錢，他明天一定會去。你看看他現在的生活，他沒理由不答應。”
段毅慶手中盤著一串佛珠，收回目光，閉目開始搖頭晃腦的哼著歌。
段樓澤也收回了目光，他沒有說話，隻是手指放到了兜裏，碰了下兜裏放著的手機。
“別忘了於夢回，他都可以為了二十萬去wind酒吧裏賣，更何況，你這個同學，本就不幹淨。”
段毅慶依舊閉著眼，還從兜裏拿出一隻藍牙耳機戴在了耳朵上。
“明天，他不會去。”
段樓澤將手從衣兜裏拿出，臉色依舊生冷。
“他會不會過去，明天，你不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