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西寧站了這麼一會兒有點累，還好男人的床貼著牆，他靠著牆站過去，將半個身體依靠在上麵。
“你救了我，還給我墊了醫藥費，我現在人醒了，你不是應該問我把錢要回去嗎？”
男人的眼睛很漂亮，莫西寧還從未見過這樣漂亮的眸子，眼睫怕是都要成精了，連著下睫毛都是長的不行。
這樣漂亮的眼睛，連段樓澤都比不了。
“哦，一共三百七十塊錢，你給我吧。”莫西寧攤開手。
“我現在沒錢。”男人有點無辜，鼓起了嘴巴。
“那不就得了，沒錢說什麼。”
莫西寧早看出來他沒錢，要有錢，能被人揍成豬頭扔在垃圾場裏去？要有錢還能騙人家純情小男孩的甜甜圈吃？
這錢他都不打算問這男人要了，他確實很窮，但佛祖說過，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嘛，今天就當是他做了善事，為以後積德。
莫西寧拽著腿已經離去，身後男人欠起身體，嗷了一嗓子：“喂！我叫葉瀾祁你叫什麼名字？喂？小朋友？小帥哥？”
葉瀾祁眼睛眨的好似玻璃彈珠，可惜他眼睛眨的再好看，莫西寧也看不到。
“這麼高冷的。”
葉瀾祁啊嗚一口咬上甜甜圈，這才是去看桌子上的收據。
這個莫西寧怕是有強迫症吧，這些收據碼的整整齊齊，連角都沒翹一下。
……………………
電話沒人接，也打不通，莫西寧摔下樓後，去了哪裏，沒有人知道。
段樓澤找了他整晚，都沒有找到人。
他甚至是去了十三區的那條巷子裏，去了莫西寧的家，都是沒有找到人。
他之前去過莫西寧的家，隻記得這個家雖然很破舊，但東西擺放的還算整齊，可這次去，這個家變的烏煙瘴氣，屋子裏頭的水泥地板都翹了起來，連下腳的路都沒有。
段樓澤一直都是個路癡，可這一次卻是摸到了莫西寧的家中，難得的沒有迷路。
他現在想見莫西寧，不為別的，就是跟他說一句對不起。
但這句對不起，怕是這輩子……都沒有機會了。
莫西寧身上的衣服臭的難聞，他坐公交車的時候，周圍的人都是躲著他走，他沒有覺得尷尬，他隻想趕快回家，趕快讓小北見到他。
這一夜總覺得過得十分漫長，莫西寧覺得很疲倦，疲倦到讓他有一瞬感覺喘不過來氣。
再長的路終究有盡頭的時候，他終於是下了車回了家，見到了坐在床上一動也不動的莫小北。
“小北。”
他一晚沒回去，不知道莫小北半夜醒來發現床邊沒人發了瘋般的去找。
莫小北不敢去太遠的地方，他怕找不到哥哥又把自己弄丟，所以他就蹲在了小區門邊，在那裏蹲了一個晚上。
“哥哥……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莫小北剛哭過，眼睛腫的隻剩下一條縫。
莫西寧咬住嘴唇，突然難受到快要崩潰，可他不能在他弟弟麵前哭泣，他不能這麼脆弱。
“沒有，哥哥沒有不要小北。哥哥是出去找工作了，找到工作了，才能帶小北去治病。”
“真的？”
莫小北年紀小，又常年被郭思奎關在不透光的屋子裏，所以智力比同年的孩子要低一些。
“真的，哥哥真的是去找工作。”
莫西寧說什麼，莫小北就相信什麼。
他伸了手，勾住莫西寧脖子，將腦袋埋在了莫西寧脖子裏：“哥哥，你下次再去找工作，帶著小北好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