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白卿的手指還放在葉瀾祁肩頭凹陷的骨頭上,那處是鈍傷,並沒有流血。可葉白卿的手在離開時,指甲裏皆是肉沫。
葉瀾祁的嘴唇已經失去顏色,臉更是慘白。
他拳頭攥的死緊,臉上卻是依舊掛著吊兒郎當的笑意:“好啊,既然弟弟你這麼關心哥哥,那走吧。”
葉瀾祁說走就走,他一手扶著牆,腳才是邁出去,葉白卿便是扶住了他後肩。
“哥哥,等一下,你這兒有個東西,弟弟幫你拿掉。”
因為之前打鬥的關係,葉瀾祁身上的衣服早就破爛不堪。
特別是他後肩,那裏的衣服更是爛了一大塊,露出裏麵的刀傷。
這一處刀傷並不是葉瀾祁身上最嚴重的一塊,雖然不重,但傷口卻很長,傷口此時已經結了一層淡黃色的薄痂。
葉白卿說著話,枯瘦而又修長的手指已經放上,猛地將那一處傷痂揭下!生生的揭下一長條!
血刺啦一下鑽出,雖不多,卻是眨眼就弄髒了葉白卿的手指。
“啊啊啊啊啊~”
劇烈的疼痛席卷葉瀾祁周身,痛的葉瀾祁大吼出聲,額上立即滾出冷汗,連著眼淚都是被疼痛逼出。
“啊……”
葉瀾祁周身都在顫抖,連依靠著牆壁的力氣都是沒了,人貼著牆壁幾乎跌落在地上。
而葉白卿在他跌倒之際,卻是伸手挎住了他的手臂,將他給扶住:“哎呀,一不小心碰到了,哥哥,不疼吧?”
葉白卿臉上帶著無辜,他臉上的關心實在是太假。
黃鼠狼給雞拜年,說的就是葉白卿這種黃鼠狼。
“不疼,一點也不疼。”
葉瀾祁稍稍恢複些力氣,嘴角依舊勾了個笑,笑吟吟的彎著眼眸回答。
可是他話雖然如此回答,雙手依舊在抖。
“真不疼啊?哥哥,你可別逞強哦。”
葉白卿把人扶起,讓人對視著自己。
等到葉瀾祁自己有力氣靠在牆上,他才是鬆開手。
他手指上還沾染著葉瀾祁身上的血,這手指順著葉瀾祁肩頭滑動,沿著下巴一路往上。
“唉,你說我當時要是槍法準點,打到了這裏……”
手指猛地點上,葉白卿做了個比槍的手勢,食指指尖帶著鮮血就這麼狠狠的戳向葉瀾祁額頭中央。
“哥哥你也不會遭這種罪了。”
葉白卿嘴巴無聲的發出砰字,食指依舊停留在葉瀾祁額頭上沒有放下。
“那真是可惜啊,弟弟你的槍法還要再練練。”
葉瀾祁眼睛從進到醫院時,就已經模糊不清,這時更是看不清。
葉白卿在他臉前已經從兩個疊影化作了四個,換作別人,隻怕是早就撐不住,可他還在死撐。不僅死撐,還能笑出來。
“不練了,再練也沒哥哥你槍法準啊。再說了,以後,也沒人值得我練槍了。你說是吧?哥哥?”
葉白卿眼眸也學著葉瀾祁的樣子彎了起來,他手指終於是從葉瀾祁的額頭上放下。
他將手指上的血往葉瀾祁身上抹了了兩下,這才是伸手摸向了自己腰間。
葉白卿穿的是白色西裝,西裝裏麵,塞了個東西,這東西就算是沒有拿出來,葉瀾祁也知道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