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錚聞言,握著方向盤的手,略微用了用力。
轉瞬,劉錚手一鬆,一臉坦然,道:“反正我知道我是清白的,我不怕查。至於其他人,我全力配合處長,主任和南田課長,總而言之一句話,誰有嫌疑我都沒嫌疑!”
帶著痞像的真誠至極。
趙良琿猛地睜開眼,從汽車內後視鏡看劉錚,然後一笑,“你這小子,我又沒有懷疑你,這麼著急做什麼!你跟了我這麼多年,你是什麼人,我能不知道。”
劉錚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樣子,一手扶著方向盤,一手掏掏耳朵,“是我耳朵不好使?我剛剛明明聽到您說,查清真相之前,任何人都值得懷疑,包括您!”
一麵說,一麵笑。
在來特工行動處之前,趙良琿是國軍七十二師一個團的指導員,而劉錚,則是他的勤務兵,常年累月的一起出生入死,可以說兩人的感情是經過戰火和鮮血洗禮過的。
當年趙良琿突然決議反水,來76號工作,劉錚怎麼都勸不住。
沒想到,不到一年,劉錚竟然又成了他的下屬。
真是……
像劉錚這種不時的“以下犯上”,趙良琿早就習慣了,隻要不影響大局,他也樂於縱容。
誰還沒個慣著的下屬!
趙良琿橫了劉錚一眼,正要說話,劉錚一腳踩了刹車,“處長,到了。”
因為槍擊事件,這一片的居民區,許多窗戶都亮著燈,甚至還能看到燈影下的窗簾後,有小心翼翼偷窺的身影。
一個,或者幾個。
趙良琿抬頭掃了一眼頭頂的居民樓,迅速的朝安全屋而去,臉色陰沉。
正如劉錚所言,從門口的第一具屍體直至屋裏刑具架上的兩個抗日分子,全部都是眉心中槍,一擊斃命,沒有還擊的餘地。
趙良琿巡視整個屋子的空檔,劉錚已經檢查完所有屍體的配槍,麵色沉重的走到趙良琿身側,道:“處長,別說還擊了,他們連槍都沒掏出來。”
聲音有點發顫。
趙良琿拍拍劉錚的肩膀,“我知道,你一向把手下當兄弟待,一下子死了十幾個,你心裏難受,我又何嚐不是!”
趙良琿語氣一頓,長長一歎,又道:“他們都是政府的精英啊!喪葬方麵,你自己定吧,定好了和我彙報一聲就行,別花的太多就是,不然,主任那裏我也不好報。眼下當務之急,還是查清楚這裏的原委。”
劉錚點頭,“我知道,處長放心。”
說完,劉錚走到電話旁,撥了一個號碼,“讓刑偵科的人迅速過來。”
劉錚打完電話,轉頭見趙良琿立在一個抗日分子麵前,正伸手去拉那個屍體的手,劉錚眉心動了動,抬腳過去,“怎麼了,處長?”
趙良琿用力掰開那隻已經血肉模糊的手,從裏麵取出一個被血浸透了的紙團,兩個指頭捏在手裏,“你看這個。”
劉錚心跳一抽,“這是什麼?”
劉錚正要伸手去拿,趙良琿卻是轉身看向旁邊立著的一個人,“有證物袋沒有?”
那人是劉錚之前派來接手此處警戒的一員,得趙良琿問話,立刻回答,“有!”
說著,從胸前口袋取出一個巴掌大的證物證物袋。
行動處的人,這種證物袋是出門的標配。
趙良琿將手中的紙團丟進那證物袋中,對那人道:“你現在立刻回特工總部,讓他們恢複這紙上的字跡,並且查一查這紙上都有誰的指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