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鍾洗漱,蕭櫪一直做得特別準時,不多不少,他穿戴一新重新出現在電話旁的時候,剛好五分鍾。
將昨天煙灰缸裏的紙灰倒進馬桶,衝掉,收拾一番屋子,該檢查的地方檢察完畢,該布置的機關布置完畢,電話響起。
鈴聲響過三次,對方自己掛斷。
鈴聲再次響起,到第二聲的時候,蕭櫪接起。
“老王可能已經出事了。”電話接通的一瞬,電話裏氣喘籲籲的聲音帶著緊張。
蕭櫪隻覺耳膜一震,握著電話的手,掌心瞬間有汗,略微發抖。
已經出事了,什麼時候出事的?昨天夜裏嗎?
心裏像是被什麼東西蟄了一下,蕭櫪有些喘不上氣。
電話裏的聲音在沉默一瞬後,繼續:“老王家附近埋伏了最少有七八個特務,我沒敢上去找他,從他家樓下經過的時候,他家開著燈,從窗戶上看到,屋裏有四五個人影。”
電話裏的聲音令蕭櫪墜入冰點。
“我們要怎麼辦?要營救嗎?”電話裏,對方急切的問。
蕭櫪思忖一瞬,竭力冷靜,“你不要輕舉妄動,在我新的命令之前,你暫且休眠。”
“休眠?可老王怎麼辦?”
“這是命令。”蕭櫪果斷掛掉電話。
老王的家裏有四五個人影,也就是說,剛剛,可能是老王正被捕,也可能是老王已經被捕,李向然的人在恢複現場,準備守株待兔。
這個時候,任何營救都是送死。
蕭櫪心思沉重的離開家,開車去診所,按照往常的習慣,在診所前一條街的路口,點了一碗魚肉餡的混沌。
“蕭大夫早啊。”蕭櫪是這裏的老顧客,餛飩攤的老板熱情的和他打招呼。
蕭櫪笑著應了,老板端來餛飩的時候,蕭櫪低聲飛快的說:“老王暴露了,所有一切和他有關的人,你都暫停活動,有人找你,立刻通知我。”
老板笑容不變的將餛飩碗放好,直起身用身前圍裙擦著手,“您慢吃。”
說完,轉身又回到自己的小爐子旁,招呼其他客人。
這個餛飩攤,在福開森路和另外兩條馬路的交點處,是個非常好的監視點。
買餛飩的人,跟了蕭櫪六年,是個老同誌了,他的任務,就是夜裏八點開始擺攤,擺夜宵攤,一直持續到早上八點早點攤結束,然後收攤。
夜裏這裏的安全,由他盯梢。
而白天,餛飩攤的對麵,是一個報停,報停的主人,也是蕭櫪的人,他負責白天的監視。
吃完餛飩,付了錢,蕭櫪如同往常一樣,去餛飩攤對麵買今天的報紙,各類型的報紙,每版一份。
同餛飩攤老板聽到的一樣,交錢的時候,報刊亭的老板聽到蕭櫪同樣的吩咐。
蕭櫪才要拿著報紙轉身走,就見一個身著灰色長袍,戴著圓框眼睛的中年男子,一臉神色匆匆的朝報刊亭走來,他的步子很大,也很慌亂,走路的時候,不住的回頭看。
蕭櫪和報刊亭的老板對視一眼,蕭櫪佯做繼續挑選刊物,沒有離開。
那人及至報刊亭,朝報刊亭老板道:“來一份今天的申報。”
報停老板將報紙遞給他,接過錢,正要找錢,那個人忽然壓低聲音,飛快的說:“前述弄堂的王誌明讓我來告訴你,他有點麻煩事,讓你過去幫他一下忙。”